志敢的故事 中共江西省弋阳县委《方志敏的故事》编写组编写 、 中图以年免金出版社 一九七六年·北京 ==========第1页========== 方志敏的故事中共江西省弋阳县委《方志敏的故事”编写组编写 米 中厨火年兔董安状社出版中国青年出版社印刷一印刷 新华书店北京发行所发行各地新华书店经售 787X1921/301/2印张2插良0干年 1976年？月北京第1版1976年？月北京箱1次御制 书号11056·27定价0.32元 …… ==========第2页========== 目 录 仇恨的种子 1 “打帝国主义去炉… 5 “开除校长”… 11 拳砸“批示牌” 17 黑夜明灯 21 立场坚定斗“五叔”… 30 针锋相对的斗争… 35 无穷无尽的力量 42 在黑云翻滚的日子里 50 重起炉灶再干 55 在斗争中前进 62 铜墙铁壁…… 67 奇袭景德镇 73 夜擒地主豪绅 79 直捣虎穴 84 向中央根据地学习 88 拚命干革命… 92 巧布地雷阵 96 “都是一样为了革命” …100 1 ==========第3页========== 怒斤机会主义分子…最高的荣誉 ……112 “我们还要回来的” 4…116 为了大部队 4……120 革命战士的本色 ………126 沉默中的怒火 ……129 利用敌人的讲台… …134 坚贞不屈 ………140 拿起笔来战斗 00*…147 他看到了新中国的曙光 …156 光华照河山 …159 永远活在人们心里 ……162 2 ==========第4页========== 仇恨的种子 江西省弋阳①县城的东北面有个漆工镇，离漆工镇二里多路，有个不大的山村.叫做湖塘村。一九○○年农历八月十三日，方志敏就出生在这个山村里。湖塘村背后有两座小山，常年绿树成荫。村前有 三口池塘，池塘前面是一大片稻田。一条小河弯弯曲曲地穿过稻田，穿过一座石拱桥，常年不息地向南流去。 可是，这个美丽的山村，当年跟全国所有的农村一样，也充满着穷人的血和泪。村里一共才八十多户人家，倒有七十多户是靠扛长工和租种田地过日子的。苦难深重的农民，成年累月在风里雨里辛勤劳动，打下粮食来大部分被地主和官僚抢走了。他们住的是茅棚，吃的是野菜，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方志敏家里祖祖辈辈都是种田人。到方志敏出世的时候，家里的日子更加艰难了。方志敏从小就看到 ①弋阳一弋，晋yi,读作“意”。 1 ==========第5页========== 了许许多多人间的不平。 有一天，方志敏有事到姐夫家去，路过一个村子，忽然听得一片吵闹，两个彪形大汉，正在一个穷寡妇家里抢东西。方志敏跑去一…看，咦，这两个人不是漆工镇上的大恶霸邵襄臣家里的狗腿子吗？怎么上这儿来抢 一个穷寡妇的东西呢？方志敏正在纳闷，只听得被推倒在地上的穷寡妇气愤地哭叫着： “你们这些狠心的豺狼！我欠了你们主子什么债？你们要抄我的家！” “嗬，你还赖账？白纸上写的黑字。”一个狗腿子恶狠狠地说，一边用指头敲打着账本。 原来这邵襄臣，是漆工镇上的大地主。他霸占了大片良田，还在镇上开了个大商行，凭着出租田地和放高利贷，吃穷人的肉，喝穷人的血。三年前，这个穷寡妇生了重病，向邵襄臣的商行里赊了一条黑纱布来包头。过了一个月去付钱，邵襄臣竟要用加五的利①来算账，说她付的刚够那条黑纱布的本钱，还欠着利息，以后还得还呢。就这样利滚利，利加利，三年过去了，邵襄臣的算盘珠子一响，竞要没收穷寡妇的全部家当来顶“债”。 ①加五的利—一就是欠一元钱，每个月要加五角钱的利息。 2 ==========第6页========== 方志敏和乡亲们听说这个情况，气得眼里直冒火星，一齐上前吼道： “你们凭什么抢人家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打人！” 两个狗腿子吓得直往后退。可是在那个年月里、枪握在富人手里，衙门是富人的衙门，哪里有穷人说理的地方！两个狗腿子仗着邵襄臣有钱有势，还是一副担子，把穷寡妇的破衣烂衫、锅碗盆勺全挑走了。 方志敏气鼓鼓地朝姐夫家走去，穷寡妇的哭诉声，好象还在他耳边响着。他抬头望望天空，天空是阴沉沉的，远处的山峦隐在浓雾中，四周一片灰暗。那穷寡妇悲惨的身世，一幕又一幕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旧中国千百万农村劳动妇女的苦难生活的素描。她丈夫在的时候，先是租种了地主的几亩田，因为交不起租谷，田被地主收了回去。他只好去给地主扛长工。常年的劳累，极度的贫困，使他得了重病。一天，他在干活的时候，一头栽倒在田里，就含恨离开了人世。紧接着，她的独生儿子又得了疟疾。人们都说，这种病只消吃几颗鬼子丸①就会好的。可是鬼子丸得 一百钱一颗，一个穷寡妇怎么买得起呢！穷苦的寡妇 ④鬼子丸一就是专治疟疾的金鸡纳霜丸。琊时当地人叫它鬼子丸 ==========第7页========== 啊，她只有成天抱着娃儿啼哭！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病魔夺走了她儿子的生命！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靠着自已两只勤劳的手，白天给地主家帮工打杂，夜里给地主家绩麻纺线，就这样孤孤单单地苦熬着日月。可是今天，那狠毒的邵襄臣，竟然连这样一个穷寡妇也不放过！ 方志敏气愤极了，他走到姐夫家门前，一把推开大门，正碰上姐夫坐在屋里。方志敏捏紧拳头，恨恨地对姐夫说： “那个邵襄臣，总有一天要死在我手里。” 种种人间不平，在少年方志敏的心头播下了-一颗颗仇恨的种子。这仇恨的种子，随着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的日益深重，在方志敏的心头发芽，生长。 4 ==========第8页========== “打帝国主义去” 一九一六年秋天，方志敏来到弋阳县城，在县立高等小学读书。弋阳县城紧靠着信江。信江两岸土地肥沃，物产富饶。但是在那黑暗的岁月里，透过两岸的茂林修竹，映在那澄清河水里的，是冷落萧条的街市，和 一张张又瘦又黄的脸庞。 那时候，咱们中国正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几个帝国主义国家，争先恐后地对我国进行侵略。就在方志做来到弋阳上学的头一年，封建地主阶级的头子、汉奸卖国贼袁世凯窃取了“总统”的位置。这家伙 一心想靠着日本帝国主义的势力当皇帝，跟日本帝国主义暗地里订了一个卖国条约，一共有二十一条。照这二十一条办，那就把中国的政治、经济、交通、警察、土地各方面的大权，统统交给了日本帝国主义。全国人民知道了这件事，都纷纷起来强烈反对。 这一天上历史课，老师是个青年人。他讲到“二十 一条”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课堂上的空气也很沉重。方志敏和同学们听着听着，气愤极了，一个个都捏紧着 5 ==========第9页========== 拳头。 “同学们、大家想一想，”青年教师涨红着脸，大声说，“这‘二十一条’究竞是个什么东西啊！它把我们伟大祖国的一切主权都统统卖光了。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卖国的条约！是一张中国的卖身契啊！” 方志敏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呼：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卖国政府！” 随着方志敏的呼声，教室里响起了一片响雷似的口号声。方志敏把桌子一拍，离开座位，大声喊道： “同学们，我们打帝国主义去！” “对，我们打帝国主义去！”同学们齐声响应。他]呼着口号，拥出了教室。怀着满腔爱国热忱，他们先跑进宿舍，把自己用的日本货统统捣毁。 “这是日本货，滚出去！”方志敏把一瓶日本牙粉，用力摔出门外。 “好呀！方志敏干得痛快！”同学们都赞扬方志敏，大家拉抽屉，开箱子，把日本货取出来，统统砸得粉碎。 方志敏又把自己用的一只日本瓷脸盆，一脚踢了出去；把自已省吃俭用才买来的一床日本席子，也点火烧了 6 ==========第10页========== 要 型 ==========第11页========== ==========第12页========== 方志敏和同学们立刻走上街头。古老的弋阳城顿时沸腾起来了。这群爱国青年，手拿着“查禁日货”的旗子，在人群里激昂慷慨地演说。他们斥责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罪行，揭露反动政府出卖祖国的阴谋，宣传救国救民的革命道理。一时间，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标语和传单。 方志敏和一个同学来到一条河边，看见一条大木船靠在码头上，船上堆了几十箱日本香烟。方志敏走上船去，问道： “这些日本香烟是谁的？” 一个胖商人爱理不理地回答说：“是我的，怎么样？”方志敏对他说： “我们是来查日货的。你这烟是日本货，不能卖。”那个胖商人“哼”了一声，冷冷地说： “我们买卖人，能赚钱就行，管它是什么货。”方志敏耐心地对他宣传： “我们都是中国人，要爱我们的祖国。帝国主义国家把他们生产的东西，拿到我们国家来卖，破坏了我国的工业，破坏了我国的农村经济，害得我们老百姓好苦。你难道就不爱国吗？” 这时候，来到河边查禁日货的青年学生越来越多。 9 ==========第13页========== 大家抢着说： “烧了他的日本货！” “你就知道赚钱，连自己的祖国也不要了，真是个奸商！” 那个胖商人听了方志敏的爱国宣传，已经哑口无言，又看到犯了众怒，只好耷拉着脑袋走开了。于是半腕火油，泼在装着日本香烟的箱子上，火柴一擦，火就熊熊地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每个青年学生的脸，也唤起了人们的觉醒。人们望着这熊熊烈火，脸上露出扬眉吐气的微笑。 同学们胜利回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方志敏心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顾不上吃饭，也顾不得休息，回到宿舍里，铺开一张大纸，拿起大楷毛笔，饱蘸墨汁，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决心。在学校平日张贴布告的地方，很快出现了几行强劲有力的大字： “我方志敏誓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为中国独立解放而奋斗！” 10 ==========第14页========== “开除校长” 一九一九年的五月四日，震撼世界的“五四运动”在北京爆发了，这汹涌的革命浪潮很快席卷了全国。就在这年秋天，方志敏的爹妈下了个狠心，借了一笔债，送方志敏到南昌上学。方志敏考进了“甲工”，就是江西省第一甲种工业学校。 方志敏一到南昌，就积极投入了“五四运动”这场伟大的斗争。他跟同学们一道，在街头上宣讲反帝教国的道理，揭露当时的反动政府的卖国罪行，批判封建旧礼教，号召人们起来批判孔老二，打倒“孔家店”。在学校里，他带头写白话文、白话诗①，还举行演讲会，对统治中国几千年的腐朽的孔孟之道，进行了有力的批判。 方志敏所在的“甲工”，跟当时全国的其他学校一 ①白话文、白话诗一就是用口头上讲的话来写的文章和诗歌。“五四运动”以前，封建地主阶级为了保住他们的统治，束缚人们的思想，不准人们用口头上讲的话来写诗作文，写诗作文一定要用文言，也就是古文。“五四运动”提倡新文化，写白话文和白话诗是提倡新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 11 ==========第15页========== 样腐败。校长赵宝鸿，是个孔老二忠实信徒、义兼洋奴走狗的活宝贝。他一会儿长袍马褂，儒生气十足；一会儿西装皮鞋，一副洋奴派头。他靠勾结反动政府和帝国主义分子，当上了这“甲工”的校长，成天啥事不干，躺在家里抽大烟。请来的教员，不是他的亲戚，就是他的朋友，尽是一帮饭桶，讲起课来笑话百出。教地理的指着地图上的黑龙江，硬说是扬子江①。教英文的，硬用读八股文的腔调来读英文。为了敷衍差事磨时间，那个英文教员，一个钟点的课，只教了一个单词“水”。讲完了就天南海北的瞎扯起来，说什么“这个‘水’嘛，一指的是平常喝的水。大西洋的水是水，北冰洋的水也是水。那么太平洋的水呢，黄河里的水呢，当然也都是水了。…”然后两眼一闭，阴阳怪气地问：“大家一听一明白了没有？” 面对这种腐败现象，方志敏简直无法容忍。他把同学们组织起来，成立了学生自治会，坚决跟校长赵宝鸿进行斗争。为了揭露“甲工”的腐败，方志敏拿起战斗的笔，编写了一个讽刺剧，剧名叫《私塾里的怪现象》，由同学们排练演出。 这天夜里，学生自治会举行联欢会，把校长和教师 ①扬子江一长江下游一段叉叫扬子江。 12 ==========第16页========== 都请了来。礼堂里灯火辉煌，挤满了人。那位洋不洋、土不士的赵校长，跷着二郎腿，傲慢地坐在前排正中。那批饭桶教员，一个个点头哈腰地走进来，坐在校长旁边。幕布拉开了，台上的演员把那个反动校长和须群狗党的丑恶灵魏，尽情地暴露在观众面前。当那个演饭桶教员的演员摇头晃脑，“啊呀哝呀”用读古文的腔调怪声怪气念英文的时候，全场观众哄堂大笑起来。 一双双嘲笑的目光，投到校长先生和饭桶教员的脸上。赵宝鸿和他的同伙们那个尴尬①劲就不用提了，可是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铁青着脸，一个个猫着腰，溜出了礼堂。 阴险狠毒的赵宝鸿哪娜里受得了这般嘲笑。他把方志敏叫了去，恶狠狠地说：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方志敏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意思？我们的意思很清楚：希望校长把这出戏当作一面镜子，看一看我们学校象个什么样子。” 赵宝鸿一听，火窗三丈，可是还要摆出一副校长的架式，用教训川方志敏的口气说： “方志敏，你可是一个有为的青年，当以勤习专业 ①爐尬-一超，膏g知，读作“甘”，尬，膏gà，读作“嘎”的去声。尴尬就是左右都很难基的意思。 18 ==========第17页========== 为重啊，不要不务正业，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勤习？前程？”方志敏大声地说，“校长先生.学校办成了这个样子、你叫我们怎么‘勤习’？你要我]有什么‘前程’？” 赵宝鸿见方志敏不吃他这一套，立刻板起面孔，威助胁方志敏说： “你编的这出戏，可是侮辱师长，煽动作乱呀。再不回头，你这书还想不想读？” “回头？校长先生，同学们的要求和行动，都是完全对的。学校的情况不改变，我们就一直跟你斗下去，永远不会回头。” 赵宝鸿理屈词穷，无言对答，恨得牙齿咬得直响。他瞪着眼，凶相毕露地对方志敏说： “好，好，你等着，我看你方志敏长几个脑袋。我是 一校之长，看我还治不治得了你。”说着，甩手走进他的办公室，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方志敏看着赵宝鸿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回到宿舍，把这件事跟同学们一说，大家都很气愤，决心跟赵宝鸿斗争到底。 赵宝鸿为了杀鸡给猴看，急急忙忙写了张布告，盖上他的官印，要把方志敏等四个同学开除出校。布告 一贴出来，布告栏前就围满了学生。他们吵吵嚷嚷，个 14 ==========第18页========== 个怒火冲天。赵宝鸿万万没有想到，在同学]的心目中、方志敏的威信比他那颗官印不知高多少倍。同学们立刻把布告撕了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踩得稀烂。方志敏激动地说： “同学们，他赵宝鸿开除我们，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能开除我们的学籍，可开除不了我们跟他斗争的决心。就算是我方志敏离开了学校，大家也会跟他斗争到底。他贪污了学校盖房子的经费，贪污了学生的伙食费，这一笔笔账，我们是非找他算清楚不可的。” “对！”同学们齐声回答，“走，我们找赵宝鸿算账去！” 同学们集合起来了，排着浩浩荡荡的队伍，高喊着“打倒赵宝鸿”的口号，涌出了校门。他们穿街过巷，直奔大凌云巷赵宝鸿的家里。一到赵家门前，同学们的怒火象是浇上了汽油，烧得更旺了。他们用力撞开了黑漆大门，冲进赵家，高声喊道： “赵宝鸿，你滚出来！” 赵宝鸿从门缝里瞧见这么多学生象潮水般涌来，早吓掉了魂儿，一头钻到床底下，缩在角落里直打哆嗦。同学们到处找赵宝鸿，没想到他竞躲在床底下，一怒之下，把赵家的玻璃窗和家具打得粉碎。 回到学校，方志敏召集同学开了个会，把赵宝鸿的 629158 15 ==========第19页========== 罪行，一桩桩，一件件都羯发出来，用毛笔写在一张大纸上。写好以后，他们把这张大布告，贴在赵宝鸿贴开除方志敏等四位同学的布告的地方。大布告的开头一行，是四个又粗又黑的大字： “开除校长！” 16 ==========第20页========== 拳砸“批示牌” 方志敏假期回到故乡，穷苦的乡亲们都赶来看他。见着穷乡亲，方志敏党得格外亲切。他白天跟乡亲们 一起下田劳动，晚上跟乡亲们一起聊天。他跟乡亲们讲“五四运动”以后的新鲜事儿，讲他在南昌的斗争生活。乡亲们把方志敏当作贴心人，对他诉说地主邵襄臣如何勾结官府，剥削欺压百姓，特别是讲到一个新来的余大麻子，乡亲们个个咬牙切齿，恨入骨髓。 余大麻子是漆工镇警察所的一个巡官，生得一身肥肉，满脸麻子。巡官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官，可是官小权大。他跟土衰地主勾结在一起，依靠地方上的流氓，横行霸道，什么坏事都干，简直是个吃人魔王。他到漆工镇警察所还不到半年，就从老百姓身上刮去了一万多元钱。 余大麻子搜刮民财的手法，真是恶劣到了顶点。警察所经常有老百姓去告状，他把告状的人和被告的人都抓来，硬逼双方给他送钱送礼。他断起案子来，不管有理没理，只管有钱没钱。谁给他钱多，就能把官司 17 ==========第21页========== 打赢。穷苦人当然没有钱送他，就是有天大的理，总也打不赢官司，说不定还得蹲拘留所，挨板子。一场官司打下来，余大麻子少的可以拿到几十元，多的可以拿到 一二百元。 更加可恶的是，有时候没人来告状、他的“生意清淡”了，他就买通流氓打手，到老百姓家里去闹事，回过头来由他出面处理。那白花花的银元，又“哗哗”地流进了他的腰包1 方志敏听着乡亲的倾诉，恨不得把余大麻子剁成肉酱！他想：这余大麻子在山沟沟里为非作歹，他的上级未必知道，要是知道了，准饶不了他。对，上南昌告他去。 方志敏回到南昌，邀了几个同学写了一个状子，把余大麻子在漆工、湖塘一带怎样敲诈百姓，怎样无法无天，为非作歹，一桩桩，一件件，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亲自把这状子送进了省里的警察厅，只等着状子批下来，警察厅派人去抓余大麻子。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三天过去了，没有音信，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音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方志敏纳闷起来。他当时还不明白，官府衙门，从上到下，本来就是欺压穷人、保护富人的，哪里会替穷人说话，给穷人办事！警察厅收 18 ==========第22页========== 到了方志敏他们告余大麻子的状子，就派人去漆工告诉了余大麻子。余大麻子赶紧给警察厅送去一大笔从老百姓那里搜刮来的血汗钱。警察厅得了钱，目的也就达到了，早把方志敏他们的状子扔到字纸篓里去了。可是为了装点门面，欺骗百姓，还装模作样地来了一个“批示”。 方志敏他们天天去警察厅打听。到第十天上，他们又到“批示牌”前去找。他们找呀找，咦，那不是吗？告余大麻子的状居然批下来了。不看还好，一看这“批示”，真把他们气炸了。原来“批示”是这样写的 “据禀悉，侯查明办理可也。此批。” 这就是说：你们告的状我们知道了，等查清楚再办，就这么着。 方志敏愤愤地站在“批示牌”面前，穷乡亲们那饱受剥削和压迫的悲惨面容，一张又一张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好象看见了那余大麻子，那邵襄臣，正挥舞着皮鞭，凶神恶煞似地鞭打着那些受苦人。他好象又听见了那穷寡妇悲惨的啼哭。…他的眼睛湿润了！ 这是什么世界啊！为什么从湖搪到漆工，从漆工到弋阳，从弋阳到南昌，到处都是昏天黑地1天下乌鸦 一般黑，处处都有邵襄臣，都有余大麻子。这些坏人作恶多端，官府为什么不惩办他们？为什么他们能逍遥 19 ==========第23页========== 法外？成干成万的穷苦百姓，受尽了这些坏人的欺负和凌辱，为什么竟无处伸冤？… 方志敏想着想着，那盖在一张张“批示”上的一颗颗朱红印章，霎时间象是变成了一个个青面獠牙、大大小小的邵襄臣、余大麻子。方志敏不禁胸中怒火燃烧，他咬紧牙，攥紧拳头，集中了压在心头的千仇万恨，飞起一拳，狠狠朝“批示牌”砸过去。“乒”的一声巨响，“批示牌”上出现了一个窟窿。 “走，”方志敏气愤地对同伴说，“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他迈开大步走出了警察厅，迎面是风沙弥漫的街市1 赛批 可 也盟示 20 ==========第24页========== 黑夜明灯 从漆工镇到弋阳县城，从弋阳县城到南昌省城，年轻的方志敏走过了多少崎岖的道路，经历了多少人间的不平！对于这个黑暗的世界，他愤怒，他仇视。他曾经设想过许多救国救民的道路。可是，黑暗的现实，使他渐渐明白过来，他的种种设想，不过是一个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农村越来越衰败了，乡亲们的日子越来越困苦，可爱的祖国啊，越来越深地受着帝国主义的凌辱！怎么办？怎么办？方志敏经常独自深思，寻找答案，寻求光明。 云水怒，风雷激。十月革命的炮声，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一九二一年七月一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诞生了。就在这一年暑假以后，方志敏到九江，考进了南伟烈大学。这个期间，方志敏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两本英文书：一本是马克思写的《资本论》，一本是马克思、恩格斯合写的《共产党宣言》。方志敏早听人说过，伟大的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就是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取得的。他急于要寻求救国救民的真 21 ==========第25页========== 理，激动地…字一行认真阅读。啊，以前翻来复去想不通的问题，在这些书里都找到了答案。为什么地主，官僚能够残酷地剥削压迫劳苦大众？为什么帝国主义老是侵略中国？原来是因为有一个人吃人的剥削制度。要打倒地主、官僚，打倒帝国主义，就必须唤醒劳苦大众起来革命，彻底砸碎旧世界，推翻人吃人的剥削制度，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方志敏如饥似渴地读着宝书，越读心里越亮堂。伟大的革命真理、指明了方志敏前进的征途。 放寒假的时候，方志敏把马克思、恩格斯的书带回湖塘村。每天天一亮，他就跑到村边的树林里，锻炼了 一会儿身体，然后坐在林边小桥的石墩子上，翻开英文版的《共产党宣言》读起来。起早打柴和下田的乡亲们路过这里，看到方志敏在全神贯注地念书，“叽叽咕咕”的，听不明白他念的是什么。 吃罢早饭，方志敏照例跟乡亲们-…起下田干活。有一天在休息的时侯，有个乡亲问方志敏说： “志敏呀，你每天一早，在桥上·叽叽咕咕’的，念的是什么天书呀？” 方志敏笑了笑，说： “这书呀，不平常，里边讲的都是替穷苦人找出路的事。” 22 ==========第26页========== “啊！还有这样的书？”穷乡亲一齐围了拢来。“有呀，”方志敏回答，“这书上说：世界上的人，都分成不同的阶级。大多数人手里什么也没有，或者只有很少的生产资料。他们是被剥削阶级，象无产阶级和贫农影另外有极少数人，他们手里有工厂，有商店，有土地，专门靠剥削、压迫前面那种人过活。他们是剥削阶级，象地主阶级、资产阶级。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对呀！那可是真的。”一个青年农民说，“你看我们湖塘、漆工，不就分成了两种人吗？一种人是穷得连饭也吃不上的，还有一种人是地主土豪和资本家，他们有钱有势，专门剥削欺压穷苦百姓。” “我看我们就是这个一就是志敏前面说的那个阶级。”一个老年人一边沉思一边说，“我们受的剥削和压迫还少吗？那个邵襄臣，就是后面那个阶级。志敏，我说得对么？” 方志敏不住地点头，觉得乡亲们都说得很对。他想：马克思主义真伟大呀！这两本书说的虽然都是外国的事，因为讲的是真理，乡亲们一听，跟自己的生活 一对照，很快就明白了。他于是满怀着信心接着说： “这书上还说呢，说无产阶级因为受剥削、受压迫，活不下去，就要起来斗争，起来革命，打倒剥削他们、压 23 ==========第27页========== 迫他们的那个阶级。…” “对！”青年农民使劲一挥手，愤怒地说，“总有一天，得把这个世道彻底翻个个儿，把地主、土豪、资本家统统打倒，我们翻身作主人。” 贫苦农民这样欢迎马克思主义，对那些深刻的道理，了解得那样快，那样实在，使方志敏又是惊异，又是佩服。他好象浑身增加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眼光比以前更亮，决心比以前更大了。 那天夜晚，一群穷苦农民聚集在山脚边一所农舍里，听方志敏讲革命道理。几支竹烟管闪烁着点点火光，映照着一张张饱受折磨的面孔。一双双睁大着的眼睛，都看着方志敏，听他越说越激烈： “…这本书上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因为只有联合起来，才有力量。” 方志敏说到这里，顺手从屋角里拾起一把稻草，先抽出一根，轻轻一拉就断了。接着把一整把稻草放在自已的膝盖上，用手使劲搓了几下，搓成一根草绳。他接着说： “你们看，一根稻草，一拉就断了，把许多根稻草搓成了草绳，就很结实，就是使很大的劲也不容易拉断。这本书上的最后一句话，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乡亲们听了不住地点着头。多少年来结在心头的24 ==========第28页========== ==========第29页========== ==========第30页========== 疙瘠，经方志敏一说，全解开了。几个农民争先说道： “志敏说的可不假，这本书上的话，句句贴心。”“志敏呀，你好好读，就按书上的道理，领着我们跟地主豪绅、资本家斗。” “书里讲的那个共产主义，我们一定要实现。我们穷苦人一定要伸直腰，不作奴隶作主人！” 方志敏认真地听着。他要把乡亲们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上。他从那一张张饱受苦难的脸上看到了革命的激情，看到了摧毁旧世界的力量。然而，怎样组织他们起来战斗呢？他多么褐望能找到教星共产党啊！ 寒假过去了，方志敏又来到九江南伟烈大学。有 一天，方志敏接到朋友从上海寄来一卷杂志。拆开一看，报头上两个鲜明的大字，“先驱”。《先驱》是当时中 .国社会主义肯年团的机关报。方志敏仔细阅读了《先驱》上的一些文章，了解到社会主义青年团是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组织。他决定到上海去，先争取参加青年团。这年夏天，方志敏去到上海，找到了一位名叫赵醒侬①的共产党员。经赵醒侬介绍，方志敏参加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方志敏入团以后，党派他到南昌从事革命工作。 ①赵醒侬一一九二二年参加共产党。一九二三年在江西搞建党工作，从事革命活动，一九二六年被反动派杀害。 27 ==========第31页========== 遵照党的指示，他在南昌秘密建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团小组，出版了两种秘密刊物。他还组织了两个公开的革命团体，开了一个书店专门卖革命书刊。但是，没多久，反动派就查封了这个书店，还要追辅方志敏，党组织决定方志敏暂时转移到上海。 方志敏第二次到上海，是他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 一年多来，方志敏在党的领导下，在革命的急风暴雨中，刻苦学习马列主义，思想觉悟更加提高了，入党的要求更排迫切了。党组织根据方志敏的要求和表现，于一九二三年秋季决定吸收方志敏入党。 那是一个难忘的时刻，金光灿烂的阳光，透过晴空飘飞的白云，洒向润普通的房舍。方志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奔腾，一颗红心在激烈地跳动。党啊！是你在黑夜沉沉的旧中国，燃起了红彤形的火把，照亮了中国解放的征程，敲响了拊中国灭亡的丧钟！此时此刻，方志敏完全沉浸在对党的诚挚感情之中。他透过跟眶里噙着的热泪，凝望着鲜红的党旗，回想着过去的生活和战斗道路，展望着往后更加艰巨的奋斗任务和远大崇高的共产主义目标，心头无比激动。他紧紧握住介绍他入党的赵醒依的手，把凝聚在心头的干言万语，万语千言，汇成了一句话： “醒侬同志，共产党员一这是一个极珍贵的名 28 ==========第32页========== 称。我加入了共产党，成为共产党员，我是如何的引以为荣啊！从此，我的一切，直至我的生命都交给党了！” 这是多么庄严崇高的誓言！这誓言，说出了一个革命青年的心里话；表达了方志敏对马克思主义的坚贞信仰；表达了方志敏推翻旧世界、实现共产主义崇高理想的伟大抱负 从此，方志敏犹如在茫茫黑夜里看到了一盏明灯，斗争的方向更加明确了。在党的阳光照耀下，方志敏的战斗生活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29 ==========第33页========== 立场坚定斗“五叔” 方志敏入党以后，紧接着就投入了党领导下的革命斗争，党派他负责领导江西省的农民运动。方志敏为了取得经验，以便更好地带领全省的农民勇猛地冲击豪绅地主，他决定到自己最熟悉的故乡一漆工镇的湖塘村一带，深入农民群众，发动和领导穷乡亲们起来斗争。 方志敏满怀着革命的豪倩壮志，信心百倍地走在回故乡的路上。青少年时代农村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在他心头种下的颗颗仇恨的种子，如今在马克思主义的哺育下，在党的领导下，生长起来了，苦难深重的农民伸腰抬头的日子，就要来到了；穷乡亲们对方志敏提出的殷切希望，就要变为实际行动了，方志敏的心情该多激动呀！他一到湖塘，马上就走门串户，发动农民，办起了农民夜校，组织了农民协会，掀起了斗争豪绅地主、实行减租减息的高潮。几干年来骑在农民头上称王称霸的土豪劣绅，在农民群众的铁拳下，一下子变得威风扫地。他们哪里肯善罢甘休，不断地寻找机会对 30 ==========第34页========== 农民革命进行抵抗和反扑。其中有个名叫方高雨的地主分子，公然经常跳出来跟农民协会作对，象一只小小的螳螂，举起双臂妄想挡住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 这方高雨不是别人，正是方志敏的五叔。方志敏哪里来的这样一个地主叔叔呢？原来，方志敏的父亲弟兄六个，第五个就是这个家伙。他读了几句孔老二的书，满脑袋瓜子的孔孟之道。他做梦也想发财，很早就和方志敏的爷爷分了家，用残酷剥削农民的手段发家致富，成了漆工一带不大不小的一个地主。 这回农会组织农民起来造反，方高雨心里又是恨，又是怕。他知道农民已经抱成团了，你反对农会么，叫你戴上高帽子游街，可不是好惹的。可是再一想：农会是归共产党领导的，方志敏正好是共产党，我又是方志敏的亲叔叔，他农会敢把我怎么样！因此，农会会员一找上门，他开口“我是志敏的亲叔叔”，闭口“志敏是我的亲侄子”，就是不听农会那一套。别的地主看到方高雨这样带头对抗农会，也一个个不老实起来。方志敏知道了十分气愤，决定对方高雨采取革命行动。 这一天黄昏，方高雨紧锁着大门，一家人聚在厅堂里吃饭。方志敏率领农会会员，浩浩荡荡，拿着梭标、鸟铳，把方高雨的大院团团包围。农会主席方远杰大声向院里喊： 31 ==========第35页========== “方高雨！快滚出来！” 方高雨听到这严厉的喊声，本想发火。回头一想，心字头上一把刀啊，忍了吧！便装做没听见，端着饭碗只顾扒饭。方远杰连叫三声，他还是置之不理。愤怒的农会会员哪里肯买地主的这本账，“咚，咚，咚”，三 四个人一齐提起脚来，狠狠地向那黑漆大门踢去。方高雨一听来的人不少，知道躲不过去，慌忙放下碗筷，哆哆嗦嗦来到大门背后，跺着脚叫嚷： “我犯了你农会什么王法，你们跑到这里来闹事？”农会会员们大声喝道： “少废话！快把田契，还有借据统统交出来！罚款也赶快拿出来！一分一厘也不能少！” 方高雨早猜到又是这么回事。他侧耳一听，外面没有方志敏的声音；再从门缝里往外一看，也没有方志敏的人影。他以为方志敏不在门外，就壮着胆子神气活现地说： “要什么都行，只是请方志敏来开一声口。” 方志敏知道这家伙又要要这一手，他走到前面，严厉地命令道： “方高雨，限你立即答应农会的一切要求。如果还要讨价还价，后果自负。” 方高雨一听这洪钟般的声音正是方志敏，不禁全 82 ==========第36页========== 身直冒冷汗。他只好强打起精神，哀求道 “志敏侄，你不看尊面看佛面，看在共一个老祖宗份上，抬一拾手，让我过去吧1” 方志敏听到他装死躺倒要赖皮，大步登上方高雨门前的台阶，高声问农会会员： “同志们，方高雨不服罪，怎么办？” 农会会员们高举梭标、鸟铳，喊声震天动地“把他捆起来！”“送他蹲班房1”“枪毙！” 方志敏站在台阶上，果断地把手臂一挥，大声说：“对，冲进去，把方高雨抓起来！” 几百个农会会员齐声高呼：“冲啊！”他们撞开了大门，冲进了院子，象围歼恶狼一样把方高雨团团围住了。方高雨吓黄了脸，眼睛布满了血丝，猛地从裹腿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咬牙切齿地嚎叫着： “方志敏，你好狠呀！我跟你拚了！” 方志敏吃立在他的面前，象一尊高大的铜像，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直逼着方高雨丑恶的脸。方高雨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他斜着眼睛一看，身后站着潮水一般的人群，手里都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只要他手一拾动，立刻会被砸成肉酱。方高雨见硬的一手不行，只好 33 ==========第37页========== 使出软的一手，跪倒在方志敏的脚下。他象捣蒜般地向众人连连即头，当下把农会的全部要求都兑了现。 方志敏带领农会会员亲自斗争“五叔”，这新闻立刻传遍了漆工，传遍了弋阳。千千万万贫苦农民听到了，都赞扬方志敏不徇私情，立场坚定，爱僧分明，是个革命的好带头人。 再说那方高雨，他贼性不改，怀恨在心，后来组织了靖卫团①，疯狂地向农民反攻倒算，进行阶级报复，欠下了累累血债。方志敏又亲自下令，把这个民愤极大的地主就地枪决了。 ①靖卫团一就是地主还乡团。 34 ==========第38页========== 针锋相对的斗争 一九二四年一月，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国民党，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建议，在广州召开了有共产党人参加的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确定了联俄（联合当时列宁领导下的俄国)、联共、扶助农工三项政策，实现了国民党和共产党以及各界人民的民族统一战线。历史上把这段时间叫做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这时候，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各地的工人运动、农民运动风起云涌，蓬勃发展。特别是毛主席亲自领导的湖南农民运动，搞得更加热火朝天，成了全国农民运动的中心。 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的发展，吓坏了国民党右派头子蒋介石。蒋介石对孙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本来就不满意，这时候看到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就更加恨得要死，怕得要命。于是他派出爪牙亲信，钻到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的组织中来，干方百计篡夺领导权，破坏群众的革命运动。 对于蒋介石的反革命策路，当时窃踞了我党中央总书记职务的陈独秀，不仅不斗争，反而站在国民党右 35 ==========第39页========== 派一边，帮他们说话，主张把领导权让给国民党右派。陈独秀这条投降主义路线，受到了以毛主席为代表的许多同志的坚决反对，方志敏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在江西领导农民运动，自觉地以湖南农民运动为榜样，跟蒋介石安插在江西的亲信段锡朋，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九二七年二月，江西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就要召开了。这次会议，要成立江西省农民运动的领导机关一省农民协会。省农民协会的委员由哪些人来当，是一个领导权由哪个阶级来掌握的大问题。为了防止国民党右派捣鬼，方志敏亲自派了许多在毛主席当时主持的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过的优秀千部，深入全省各县各乡，指导和帮助各级农民协会选举参加大会的代表。选举出来的代表，都是苦大仇深的对革命十分忠诚的农民，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代表们从各地先后来到南昌，段锡朋一看，顿时乱了手脚。这家伙心里有数，要是让这些真正的农民代表来进行选举，他的那些爪牙准选不上。这家伙捉摸来捉摸去，想了一个鬼点子：决定不用选举的办法来产生省农会的委员，而由国民党省党部来“圈定” 一圈了谁当委员谁就当。他想，这么一来，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不就能当上委员了吗？段锡朋于是向方志 36 ==========第40页========== 做他们提出了一个无理要求：省农会的委员一律由国民党省党部“圈定”。 方志敏和到会的代表一眼就看穿了段揚朋的阴谋，他们坚决反对“圈定”。可是省委内有少数搞陈独秀投降主义的人，却主张向国民党让步。他们胡说什么眼下是国共合作，不能为这点儿小事跟国民党闹翻，伤了和气。方志敏对这种投降主义谬论非常愤慨，当场给了狠狠驳斥。可是对于段锡朋搞的这个阴谋，到底该怎么去对付呢？在这疑难的时刻，他想起了敬爱的毛泽东同志，想起了见到毛泽东同志的幸福时刻： 那是九个月以前，方志敏代表江西农民，去广州参加广东省第二次农民代表大会。在会场上，他第一次幸福地见到了毛泽东同志。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会场上一片欢腾，毛泽东同志神采奕奕地走上讲台，鼓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毛泽东同志给农民代表们作报告，把深刻的革命理论，讲得那样通俗易懂，亲切生动。方志敏聚精会神地听着，心里非常激动，非常敬佩。以前，每当他听到湖南农民运动轰轰烈烈迅猛开展的消息，就渴望能有一天亲眼见到毛泽东同志，亲耳听到毛泽东同志的教导。这个渴望已久的心愿，那一天终于实现了。毛泽东同志的讲话，使他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和款育。现在，面临着跟国民党右派争夺领导权的 37 ==========第41页========== 激烈斗争，方志敏想起了毛泽东同志，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对！”方志敏对自己说，“打个紧急电报去请示中央农委去！毛泽东同志在那里主持领导工作。” 方志敏提起笔，写下了电报的文稿，立即发了出去。中央农委立即回了电报，指示方志敏说：要坚决反对，宁可使农协大会开不成，也不可屈服于“圈定”。方志敏知道，这是毛泽东同志给全省农民撑了腰。他不顾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阻挠，和代表们一起，决心跟国民党右派斗争到底，大张旗鼓地进行选举的准备工作。 段锡朋听说方志敏他们不买他的账，气得直瞪眼。马上派人来到省农会筹备处阻止选举。那人一到省农会筹备处，就打起了官腔，说： “谁叫你]准备选举的？”农民代表们打量了他一眼说：“你是干什么的？给我出去。” “嗬！”那人说，“不认识吗？国民党省党部的。怎么，省党部早就下了通知，省农会的委员，得由国民党省党部来圈定，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农民代表们一听，火了，“什么省党部，你们没有这个权。你给我出去1” 说着，代表们一齐把那人团团围住。就在这时，方 38 ==========第42页========== 志敏抢上一步，指着段锡朋派来的那个家伙，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回去告诉段锡朋，省农会是全省农民自己的组织。省农会的委员是替全省农民办事的。参加这次大会的代表，要通过选举选出他们最信得过的人当委员，来替全省农民办事。这是每个代表的权力，这个权是全省农民给他们的。你们想剥夺这个权，办不到！” 方志敏的话音，震动了满屋子。“对！办不到！”“万万办不到！”“给我滚出去！” 农民代表们此起彼伏地怒吼着，把段锡朋派来的狗腿子“轰”出了大门。 国民党右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天夜里，一帮不三不四的人，窜进了农民代表住的地方，厚着脸皮跟农民代表们拉开了交情。他们明明跟代表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硬说“我们是老朋友、老伙计了！”有的还说“我们还是同乡呢，亲不亲，故乡人嘛！”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几块银元，硬要塞进人家的口袋里，要求投他们一票。可是，他们哪里懂得，这些农民代表虽然穷得一无所有，却不要这几块臭钱，更不肯出卖革命的领导权。只听得农民代表们的一片怒骂声： 89 ==========第43页========== “还1你们认错人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们是什么人？想用几块臭钱来收买我们，瞎了你的眼。” 接着是一片撵赶的声音。就这样，段锡朋想用金线来收买选票的阴谋又失败了。 方志敏和代表们在大会上揭露了国民党右派的无耻行径，使得这帮家伙一进会场，代表们就叫起来：“狗来了！打狗啦！”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这帮家伙象落水狗似的，套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省农民代表大会开了三天，二月二十三日胜利闭幕。方志敏在大会上作了总结发言。他一走上讲台，台下就发出了春雷般的掌声。他那洪亮的声音在会场里不住回荡： “…我们农民所收的谷子，是汗换来的。但是大部分要白白送给那些坐着不动的吃冤枉的田主们，反转来弄得自己没有饭吃。农民的汗是为他们流的，是白流掉了的！有一句俗话说：‘锄头不拿起，世人皆饿死，拿起了锄头，饿死了自己。’这句话形容得十二分的充分了。…” 方志敏越说越激动，他满怀着对广大贫苦农民的阶级感情，声音也越来越高： “…强盗，是大家最痛恨的。但是还有一种人更厉害，这就是土豪劣绅，贪官污吏。他们不但拿了我们40 ==========第44页========== 的线去，不但吸了我们的血液，而且使我们不晓得，…这些东西都是寄生虫，都是我们的死敌。我们应当团结起来，去打倒他们！” 会场里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掌声。在毛主席当时主持的中央农委的直接领导下，方志敏和农民代表们冲破了党内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阻挠，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右派篡夺领导权的…个又一个阴谋，胜利地保卫了党对农民运动的领导权。省农民协会在斗争中诞生了。当上省农会委员的，绝大多数是在农民运动的激流中涌现出来的优秀农民和那些忠于革命的同志。方志敏被选为常务委员，担任了秘书长。 41 ==========第45页========== 无穷无尽的力量 江西省农民协会成立以后，在湖南农民运动的鼓舞和推动下，农民运动发展得更加迅猛了，好象大海的怒涛，汹涌澎湃，滚滚向前。千百万贫苦农民，在党的领导下，高举革命大旗，从波阳湖①边，从赣江②两岸，冲破束缚了他们几干年的封建罗网，朝着解放的大道飞奔。那些大大小小的“邵襄臣”、“余大麻子”，一个个被打翻在地，被踩在穷苦农民的脚下，真是天翻地覆。 但是，被打翻的地主豪绅，表面上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暗地里却咬牙切齿，满腹仇恨，恨不得把这农会的大红牌子，咬上几口。 农民运动的蓬勃发展，使蒋介石和国民党右派更加恐慌。他们一个个跳了出来，疯狂地咒骂农民运动，说什么农民运动搞得“太过火”啦，“简直是胡闹”啦，还诬蔑农民运动是“痞子⑧运动”，“糟得很！”在国民党 ①波阳湖一是江西省内最大的湖，位于江西的北部。 ②赣江一江西省内最大的河流。江西省简称“赣”，就是从赣江得的名。 ⑧痞子一湖南一带骂人的话，意思跟流氓差不多。痞，膏i,读作“匹”。 42 ==========第46页========== 这样一片咒骂声中，党内也有一伙人，以陈独秀为头子，也跟着瞎吵吵。一时间把各个大、中城市，闹得满城风雨，乌烟瘴气。 就在这紧急的时刻，伟大领袖毛主席一九二七年 三月亲自在武汉筹建和领导了全国农民协会。方志敏担任了全国农民协会的执行委员。不久，他去武汉参加全国农民协会会议，又一次来到敬爱的毛泽东同志的身边。 这次会议的主要文件是《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这是毛主席亲自到湖南农村，作了三十二天的考察写出来的一个光辉文件。文件里摆事实，讲道理，彻底批驳了当时党内党外对农民运动的诬蔑，十分鲜明地赞扬农民的革命行动“好得很”，热情地称赞贫农是“革命先锋”，指出“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若否认他们，便是否认華命。若打击他们，便是打击草命。” 方志敏读到这里，心里非常痛快，眼睛更加明亮了，立场更加坚定了。他把文件里“打倒土豪劣钟，一切权力归农会”和“推精地主武装，建立农民武装”两节，读了一遍又一遍，更加明确了农民运动前进的方向。他在会议上态度鲜明地表示；完全拥护毛泽东同志的报告。这个光辉的文件，及时地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 方志敏一回到南昌，打算马上向农民协会的干部 43 ==========第47页========== 传达毛泽东同志的报告，可是受到了党内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阻挠。省委里有个推行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人立刻来找方志敏，对他说： “老方，你带回来的那个报告，我们认为还是不要传达为好。” “为什么？”方志敏问。 “老方，眼前的局势，真是乱得很呀！”那个人摇着脑袋说，“城里乡下都有议论哩，农会的举动也实在太过分了，糟得很哪！然而你带来的那个报告，却赞扬农会的这些举动，说是‘好得很’。这要是一传达，不就是火上加油了吗？这样闹下去，会影响国共两党的团结，我们要以和为重嘛！” “什么？”方志敏一听，不由得火从胸中起，“太过分？槽得很？会影响国共两党的团结？以和为重？哼哼，你们打算拿着几万农民的血去讨好国民党，作为求和、求团结的代价吗？那是革命的叛徒行径，我们决不答应。什么‘农民运动过火’，什么‘槽得很’，分明都是国民党右派的诬蔑。” 方志敏说到这里，气愤到了极点。他稍稍停了停，然后一字一句的说： “国民党右派骂我]农民协会，这不奇怪。因为他们是反革命派。奇怪的是你们-一”方志敏用手指直 44 ==========第48页========== 指着那个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鼻子，“你们也一个个跟着叫喊。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人象挨了一闷棍，耳瞪口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 “老方，不要动气嘛。方才讲的，并非我辈之见，而是上级党的意思啊！陈独秀总书记有指示。尤其是建立农民武装一层，和陈总书记的旨意，完全是背道而驰啊1” 方志敏一听，忍不住心头怒火。他取出从武汉带回来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边翻一边大声说： “毛泽东同志说得好，‘农民在乡里造反，搅动了绅士们的甜梦。’‘成就了多年未曾成就的革命事业”，好得很嘛！请问，农民们推翻了地主武装，建立起自己的武装来保卫胜利的成果，错在哪里？不对在哪里？又不好在哪里？你们为什么要站在他]的对面去反对他们，指责他们？” 那人听到方志敏揭了他的老底，涨红了脸分辩说：“老方，陈总书记也有他的苦处哪！如今国共两党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一步不慎，国方①翻了脸，两党分裂，后果不堪设想啊！李烈钧省主 国方一就是国民党方面。 45 ==========第49页========== 席已经下了命令，限期收缴农民武装，解散农民自卫军。我们不全力督办，那，那国共两党的关系，…唉！就会陷于破裂。老方，这不是件小事情，你得三思而后行呀1” 投降派的丑恶嘴脸完全暴露无遗了。方志敏怒气冲冲地说： “什么省主席！李烈钧是什么东西！他是我们民众的敌人一尤其是我们农民的敌人！我们再不要受李烈钧三个字的骗了。他拿江西人民的青血去贡献蒋介石，他是个摧残工农阶级的反革命派！…” 方志敏义正词严的斥责，象千方支利箭射向以陈独秀为首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那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站在那里，活象一个受审的罪犯。 方志敏以大无畏的反潮流精神，冲破了陈独秀投降派们的重重阻挠，向全体农会干部传达了毛主席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这个光辉的文件，犹如屹立在大海里的航标，指引着革命人们的航程，照亮了农民运动前进的方向。同志们听完方志敏的传达，立即欢腾起来，纷纷说道： “毛泽东同志的报告，是我们农民运动的指针。我们完全拥护，坚决照办！” 方志敏立即举办了全省的农民运动训练班，认真 46 ==========第50页========== 更 g ==========第51页========== ==========第52页========== 学习了毛主席的报告。江西全省立即掀起了更加猛烈的农民运动高潮。全省就有十个县，一百七十个区，二千○九个乡，成立了农民协会。农会会员增加到了三 十八万二千六百多人。在这股势不可挡的革命洪流面前，一座座封建堡垒被摧垮了。贵溪县革命农民捣毁天师府的斗争，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 贵溪县龙虎山有座上清宫，是道教头子“张天师”的巢穴。这个“张天师”，据说是东汉道教鼻祖张道陵的第六十三代子孙，全国各省都有他的道徒。他装神弄鬼，欺骗百姓，盘剥穷人，周围方圆几百里，都有他的长工佃户。这座富丽堂皇的上清官，就是他用劳动人民的血汗建造的一所地主庄园。贵溪县的农民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鼓舞下，在方志敏主持的省农民协会的具体指导下，高举革命造反大旗，冲进了上清宫，打碎了那些装神弄鬼的坛坛罐罐，撕毁了那些乌 七八糟的“神符”，解放了波关禁的奴隶，活捉了“张天师”，给他戴上高帽子，牵到贵溪城里游街，最后押送到了南昌。那颗传了一千多年的“天师”大印，也被农民缴获了。直到今天，那颗汉白玉大印作为进行阶级教育的材料，还陈列在江西省博物馆里。 49 ==========第53页========== 在黑云翻滚的日子里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人民公敌蒋介石勾结帝国主义、地主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在上海发动了反革命政变，开始大规模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这就是历史上的“四一二”反革命事变。这股反革命逆流，很快就流到了江西。一夜之间，南昌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反革命标语，叫嚣什么“制止工农运动过火”，“欢送共产党出境”，“共产党员不出境就要不客气了”，对革命人民进行威胁。 在这黑云翻滚的日子里，方志敏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揭露国民党右派下令解散农民自卫军的阴谋，还几次跑到省委，要求立即反击国民党右派。可是省委的 一些负责人受着陈独秀投降主义路线的影响，总是回答说，对国民党右派只能“拉拢拉拢”，“影响影响”。国民党右派根本不理这个岔。他们既不接受“拉拢”、也不接受“影响”，而是得寸进尺，越来越猖狂地进行他]的反革命活动。 六月的一天，方志敏正在省农会办公室批阅各地 50 ==========第54页========== 农会送来的文件，指示他们如何跟国民党右派作针锋相对的斗争。突然，一个脚穿草鞋、身穿蓝布对襟褂的青年农民，急冲冲地走进他的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喊： “老方，老方1” 方志敏抬头一看、这青年是漆工镇农民协会的。他立刻站起来，握住青年的手，高兴地说： “咦！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青年跑了几百里路来找方志敏，有要紧事跟他商量。方志敏递给他一杯开水，还来不及细问，这个青年就迫不及待地问： “老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志敏按着青年的肩头叫他坐下，对他说，“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讲1” 这青年心里象揣着一团火，他怎么坐得住，只听他连珠炮似地说： “国民党派军队到漆工，逼着我们交枪！我们不吃他那一套，把他们表走了。隔了一天，他们又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那个人说：‘交枪嘛，这是党的决定，你们必须执行。”我们问，·你说的是什么党？”他说：‘共产党。’我们说：‘哪有共产党要农民协会把枪交给国民党的？'他说：·这是陈独秀总书记的命令】’这可把我们气 51 ==========第55页========== 炸了，要农民自卫军交枪，向国民党投降，这是什么总书记？大家派我来找你，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枪，我们宁死不交，不管他是什么书记说的！” 方志敏紧闭着嘴唇，愤怒得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回想起了漆工农民自卫队的建立和发展，回想起那热火朝天的斗争生活： 那是一年前一个漆黑的夜晚，方志敏亲自带领漆工农民协会会员，手握梭标、锄头，满怀干仇万恨，袭击了漆工镇警察所。作恶多端的余大麻子听到风声就逃跑了。农会会员们缴了警察所的三条枪，其中有一条枪管断了半截，还没有退子弹的钩，只能算是半条。他们]用这两条半枪武装了自己，成立了农民自卫队，保卫和发展了革命成果。“两条半枪闹革命”的故事，就这样传遍了赣东北。如今，国民党右派和陈独秀投降派们]居然逼着他们交枪，这怎么能叫方志敏不怒火满腔！ “老方，你说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年农民催着方志敏回答。 方志敏走到窗前，愤愤地望着窗外笼罩着白色恐怖的街头。他想起了在武汉见到毛泽东同志的那个难忘的情景，想起了毛泽东同志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他浑身顿时增添了无穷的力量，眼睛更加明亮他攥紧拳头，猛地一挥，大声说道： 52 ==========第56页========== “种庄稼没有犁耙不行，闹革命没有枪杆子不行。毛泽东同志号召我们‘推翻地主武装，建立农民武装”。这是革命的号召！革命的真理！保卫枪杆子就是保卫革命，交出枪杆子就是投降敌人，就是葬送革命！” 青年农民听方志敏这样坚定，这样果断，高兴得连声说： “好！好！老方，你可说到我们的心窝里去了。我们漆工农民协会会员，一定遵照毛泽东同志的指示去做，用鲜血和生命来保卫枪杆子，保卫革命。” 青年农民告别了方志敏，连夜赶回漆工去了。方志敏刚把青年农民送走，忽然又有一个人急急忙忙跑进办公室来，气喘吁研地对方志敏说： “快，你赶快走！朱培德①扬言要用武力来欢送共产党出境，马上就要下毒芋了。” 方志敏一听这话，气愤到了极点。他想，要是我们手里有一支足够强大的武装那就不等今天朱培德把我们撵走，我们可以先“欢送”他们]，叫一声“朱先生，请吧，请你滚蛋！”可是陈独秀不要武装，还自动解除武装，把工人手里的枪缴给了敌人！嗨！陈独秀呀陈独秀！你这个机会主义的投降路线，造下的罪孽可真不 ①朱培德一一·当时国民党江西省的省主席。 63 ==========第57页========== 小呀！… 方志敏镇静地收拾好文件，离开了省农民协会。他前脚刚走，朱培德派来的一营军队就紧紧包围了省农民协会。他们扑了空，不但没抓到人，连一张对他们有用的纸片也没找着。 54 ==========第58页========== 重起炉灶再干 方志敏根据党的决定，秘密来到江西南部的吉安，继续领导农民斗地主豪绅。蒋介石的反革命屠刀也很快伸向了吉安。许多党组织受到了破坏，使方志敏一时失去了组织联系。他无法展开活动，决定回到故乡去，重起炉灶再干！ 方志敏回到弋阳，就听到“八一”南昌起义的消息，接着又昕到了党中央八月七日召开了紧急会议，清算了陈独秀的投降主义路线，确定了领导农民进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屠杀改策的总方针。革命的航向拨正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方志敏心里万分激动。不久义听说毛泽东同志在湖南亲自领导的秋收起义取得了胜利，方志敏更是兴奋得想马上照着样子干起来。他在弋阳烈桥一个叫窖头的地方，召开了弋阳、横峰等五个县的党员会议，在会上传达了“八 七”会议的精神和秋收起义胜利的喜讯。会议决定在赣东北举行武装起义，实行土地革命，还制定了起义纲领和行动计划，选举了起义工作委员会。方志敏担任 55 ==========第59页========== 了工作委员会书记。会后，根据分工，方志敏到横峰县楼底兰家村亲自作起义的准备。 楼底兰家村是个一百多户的村庄。当地农民为了养家活口，除了种田，还挖了个煤窑。方志敏秘密地住在一个叫花春山的贫农家里。每天晚上，他找那些最穷苦的人谈天，了解村里的政治情况和经济情况。 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有天晚上，方志敏把贫苦农民召集在一起，问他们： “谁欠了地主佬的债？请举手！”几十个人一起把手举了起来。他又问： “自家没有田种，向地主佬租田种的有几个？请举手。” 几十只手又举了起来。方志敏又接着问： “大家赞成平债分田吗？” “唰”地一下，在场的农民都举起了粗壮的手。他们齐声叫道： “赞成！” 方志敏看到时机已经成熟，就用通俗的语言，向群众宣传革命形势。他详细地分析了大革命失败的原因，讲解了“八七”会议的决议和武装夺取政权的道理， 56 ==========第60页========== 一直讲到毛泽东同志在湖南领导的秋收起义的伟大胜利，讲到毛泽东同志率领部队上井冈山建立根据地。方志敏的讲话驱散了压在农民心头的阴云。他们一个个捏紧了拳头，鼓足了勇气，立下了“斗争到底，永不变心”的誓言。 农民革命团组织起来了，响亮地提出了“打倒豪绅地主，实行平债分田，建立工农政府”的战斗口号。他们秘密修造鸟枪、土炮，操练队伍，在白色恐怖中，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革命风暴！ 农历年关就要到了。这一天，农民革命团团长兰长金和几个穷兄弟，正在黑古隆冬的小煤窑里背煤。 一个县衙门的“委员”下乡来收捐了。他大模大样走进窑洞旁边的小茅棚，看到农民都不理他，就发起火来： “你们每月五块钱的捐，不按期交到县里去，还得我来催吗？” 一个农民一边抽烟，一边爱理不理地说： “近来煤不好挖，进了一洞又一洞，尽是石壁烂炭！” “管你们好挖不好挖，捐得按期交1这是县里定下来的规矩！”那“委员”神气十足地说。 兰长金早听得不耐烦了，放下背兜，大声说：“我们连饭都没得吃，哪有钱来交捐！你这个人太 57 ==========第61页========== 霸道了1” “啊，你们这班狗东西，抗捐不交，要造反啦！”那“委员”疯狂地破口大骂，“好呀，我马上回去报告，明天把你们这班狗东西都关进牢里去！” “你才是狗东西！”兰长金斩钉截铁地说，“不交捐，天经地义！” 那“委员”哪里受过这样的顶撞，举起拳头，照着兰长金的脑袋打去。兰长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推。那“委员”两脚朝天，顿时滚倒在地上。“委员”一看周围的农民都对他瞪大了眼睛，柏吃眼前亏，爬起来就跑，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好呀！抗捐不交，还殴打‘委员！明天派兵来捉你们1” 农民看着那“委员”的狼狈相，一齐放声大笑。方志敏当时不在村里，他得到信息，立即赶了回来。农民革命团的团员们把他团团围住，几百双眼睛都望着他，异口同声地说 “志敏同志，下命令暴动吧！” 方志敏看到群情激愤，只要一个火种，立刻会燃起熊熊烈火。他果断地大声说： “好！照以前商量好的计刘办，暴动吧！” 方志敏一声令下，人们顿时沸腾起来了！他们拿起梭标、鸟铳、柴刀、绳索，燃起火把，冲进了村上土豪 58 ==========第62页========== 0》 ==========第63页========== ==========第64页========== 劣绅的大院，把罪大恶极的反动分子捆绑起来，分了画积在他们仓库里的粮食，搜出了藏在他们柜子里的田契借据，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方志敏立即向附近各县发出了同时暴动的通知。土地革命的烈火在赣东北熊熊地燃烧起来了！ 几天工夫，弋阳、横蜂一带，方圆一百好几十里都插上了红旗，都成了农民革命团的天下。农民群众热情地编了歌子，欢呼这次起义的胜利： 湖塘塌塌岭，出了个方志敏。 一心千革命崎，为的是穷人。 61 ==========第65页========== 在斗争中前进 方志敏在楼底兰家村发动的起义，使赣东北又出现了革命的曙光。党为了更好地领导这个地区的斗争，成立了弋横①中心县委，书记仍然是方志敏。国民党和地主豪绅们看到革命的来势这样猛，又是害怕，又是仇恨，恨不得把方志敏率领的这支起义队伍一口吞掉。他们调动了大批军队，还组织了地主还乡团，分 四路对起义军进行疯狂反扑。起义军当时才十来条枪，在敌人大规模的进攻面前，不得不经常转移。他们常常吃不上饭，睡不稳觉。在这艰苦的日子里，方志敏限战士们一起，吃野菜，睡露天，他总是信心十足，高高兴兴地领着大家唱革命歌曲。 方志敏常常勉励大家说：“我们是为着共产主义的信仰和阶级的解放战斗的。越是艰苦，我们越要奋斗。越是奋斗，我们越是快乐！” 在方志敏的教育和影响下，起义军队伍的革命意 ①弋横一就是弋阳县和横蜂县，这两县是紧挨着的。 62 ==========第66页========== 志非常坚决。可是也有极少数人动摇了，他们在敌人的疯狂反扑面前吓破了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方志敏召开了弋横中心县委的紧急会议。 那是一九二八年六月二十六日的深夜，会场在磨盘山-个山头上的古庙里。方志敏跟大家详尽地分析了当时的革命形势，热情地赞扬了革命军民不怕苦、不怕死的英雄气概，要大家讨论怎样来粉碎敌人的进攻。方志敏的话刚说完，一个身体魁梧的中年汉子站起来说道： “我们跟敌人拚了！我们这二十几个人，一人带一队人马杀出去。牺牲了，烈士簿上记个名；活着的把队伍聚拢来再干！” “不行1不行！”七八个人抢着说，“老方分析得很清楚，现在敌强我弱，不能硬拚！” “呃—一呃，”一个人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说，“我来说两句，我来说两句。” 方志敏一看，说话的是庞先飞。这个人早就忍受不住这东拚西杀、没吃没喝的艰苦生活了。只听他咳嗽一声，拉长了调门说： “敌人这次反攻，来势凶猛。我看眼下只有一条路。”说到这里，他又看了大家一眼，“自古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起义军还是暂时解散的好，把枪埋起来。 63 ==========第67页========== 我们这些头头嘛，到大城市里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呃—呃，大家以为如何？” 庞先飞话音刚落，那个中年汉子“嚯”地站了起来，大声责问道： “你这是要逃跑吗？” 姓庞的连忙摊开双手，委屈似地分辩说： “这，这，怎么能这样说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避过了风头，等形势好了再干嘛！” 会场上顿时沸腾起来，只听得一片洪亮的吼声：“起义军不能解散！” “我们宁愿战死，决不逃跑！” 有的人站了起来，有的人走了过来，大家指着庞先飞的鼻子齐声斥责。姓庞的有些招架不住了。突然从山下传来了几声枪响。姓庞的好象抓到了为自己辩护的根据，又振振有词地说： “诸位，听到了没有？敌人离我们这个会场，只有几百米远。要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后果可不堪设想呀” “什么决心！”方志敏大喝一声。他那严峻的目光直逼着庞先飞，尖锐地质问他说，“按照你的意见，只有赶紧把武装起义的红旗，从我们这个山头上降下来罗？” 64 ==========第68页========== “大家可以商量嘛！”姓庞的争辩说，“全国那么多地方起义，差不多都失败了，如今敌人又是机枪，又是钢炮，我们却只有这十几条破枪，失败是不可避免的了。情况这样困难，退却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什么退却？你这就是逃跑！”方志敏严厉地斥责说，“今天敌强我弱，的确很困难。革命就是要在困难中战斗前进。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形势是可以扭转的。在这样的时刻，谁想埋枪逃跑，谁就是革命的罪人！” 方志敏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革命者的心里。会场上的气氛又是镇静，又是热烈。方志敏接着分析了敌人的弱点，提出打击敌人的办法。根据他的提议，会议最后决定了三条：头一条是巢中兵力，由邵式平①率领，先拣弱的敌人打，第二条，方志敏亲自带一部分武装力量，深入到敌人占领的村子里去镇压反革命，最后 一条，由黄道②带领一部分同志到贵溪县去开辟新的根据地。 会议结束的时候，天已麻麻亮了。同志们满怀信 ①邵式平一一九二五年入党。担任过赣东北根据地的许多领导工作。一九六五年病逝。逝世前是江西省的省长。 ②黄道一一一九二三年入党。扭任过赣东北根据地的许多领导工作。一九二九年在江西被敌人暗害牺性。 65 ==========第69页========== 心，分头下山去执行会议的决议。就在这天早上，邵式平带领的游击队就在金鸡山打了一个大胜仗。 很快，赣东北根据地又扩大到四十多里。弋横中心县委的这次紧急会议，扭转了赣东北的革命形势。当地的革命群众为了纪念这次重要的会议，把磨盘山上开这次会议的山头取名为“方胜峰”。 66 ==========第70页========== 铜墙铁壁 方胜峰会议以后，在毛主席“工农武装制据”的光辉思想照耀下，赣东北的根据地不但坚持下来，还一天天扩大。这个时期，毛主席领导工农红军在井冈山粉碎了敌人的多次反革命“进剿”，并总结了游击战争的经验，提出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个字的作战方针。方志敏他们在这个方针的指导下，成天牵着敌人的鼻子跑。敌人被牵得晕头转向：刚往东，西边就挨了一刀，赶他回头往西，没料到东边又挨了一枪。在这样的形势下，赣东北的革命军队很快就发展成了一个团。 反动派的头头们看到自己的军队老吃败仗，心里火烧火燎的。他们想，共产党为什么就消灭不了呢？他们想呀想，忽然想起来了，原来赣东北树林子太多，败就败在这树林子上了。因此，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要消灭共产党，最要紧的是先把树砍光。没有了深山，哪来的猛虎？于是，一场从古到今没有见过的“砍树运动”，在他们的导演下开始了。敌人到处抓丁拉差，强 67 ==========第71页========== 迫农民拿上砍刀、锯子和粮食，由他们派兵押着，上山去砍树。 反动派硬拉来的“砍树队”还没有出动，方志敏就得到了消息。他马上派各村可靠的群众，打进砍树队作瓦解工作，告诉农民们，共产党是为穷人打天下的，要大家不要帮地主豪绅和反动派卖力气，同时派出小分队在敌人必经的路上，设下埋伏，看准了打击敌人。 这一天，匪兵们端着刺刀，吆喝着，押着“砍树队”上山来。 由于方志敏派去的人事先对农民做了工作，谁也不愿意给反动派干事来打共产党，所以“砍树队”一进树林子，人“呼啦”一下子全乱了，一个个瞅空子溜走，剩下的也磨磨蹭蹭的半天砍不倒一棵树。急得匪兵一个劲儿地骂娘。就在这时候，忽听得山头上一声枪响，农民纷纷钻进另一个树林子里，一边大声喊道： “红军来了！红军来了！” 国民党匪兵一听喊红军来了，象是一群挨了枪的鸟，乱成一团，四下逃命。埋伏在山头上的红军趁势一个冲锋，打得匪兵哭爹叫娘，枪支弹药丢了一地。这个经国民党头头们苦思苦想才想出来的“砍树围剿”，就这样被方志敏他们粉碎了。 国民党反动派从他们的反动立场出发，不可能懂 68 ==========第72页========== 得伟大的红军为什么消灭不了、为什么越战越强的真正原因。那么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下边，我们给大家讲一个方志敏在徐村脱险的故事吧！ 红军和人民群众是血肉相连的。方志敏经常教育战士们说：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为着人民去打仗的；要经常想到人民群众的利益，处处关心人民群众。方志敏自己就是战士们的好榜样。他见到贫苦农民，总是十分亲热地问长问短，了解他们的疾苦，帮助他们解决困难。虽然他工作很忙，还经常抽空帮房东打扫院子，跟群众一起下田劳动。有 一回他路过贵溪县周坊，看见一个老年农民突然掉进溪里去了。那时正值严冬，方志敏甩掉身上的棉衣，一个箭步跳进水里，把这位老大爷救了上来。他把自己的棉衣给老大爷穿上，亲自扶着老大爷上红军的医院去治疗。老大爷激动得紧紧抓住方志敏的手说：“这可叫我怎么感谢你啊1”方志敏笑着说：“共产党和穷苦人民都是一家人嘛1” 方志敏热爱群众，群众敬爱方志敏。有多少次，方志敏遇到敌人搜捕，都在群众掩护下安全脱险。 有一天，方志敏带着几个同志，来到横峰县徐村乡的下阳村。敌军的驻地离这里很近，那些白狗子经常到村子里来骚扰。方志敏这次来，要跟村里的干部和 69 ==========第73页========== 群众研究对付白狗子的办法。 方志敏在这样因难的时刻来到这个小小的村子，使村里的干部和群众受到很大鼓舞，大家纷纷赶来看他，亲切地互相交谈。方志敏问了他们跟敌人作斗争的经验，号召他们进一步动员起来，保卫红色政权，保卫胜利果实。接着又召开村干部会议，研究对敌斗争方案。会议快要结束了，突然“通”的一声，村前高山上的哨所放铳了。这是发现敢人来犯的信号。村干部立刻对方志敏说： “志敏同志，快走！我们护送你！” “不，得先组织群众转移。”方志敏坚定而镇静地说。他立刻带着干部往村中心走去，正好迎面碰上一群男女老少。他们一见方志敏，着急地同声喊道： “老方，放号铳了，快从这边上山吧！” 说着有人拉着方志敏就要走。方志敏笑了笑，摆摆手说： “不，年老的乡亲先走。青年人跟我来！” 方志敏带领干部和青年，挨门挨户地帮助老弱妇孺转移上山。第二遍信号响了，第三遍信号也响了，敌人已经进到了村边。方志敏这才带着干部和青年上了后山。刚来到半山坡上，方志敏回头一看，只见一伙白狗子端着枪，猫着腰，正向对面的山头爬去。年老的乡 70 ==========第74页========== 亲正在那个山头上呀，怎么办呢？方志敏当机立断，对身边的干部说： “打枪，把白狗子调到这边来。” “乒！乓。”清脆的枪声响彻上空。那个匪军头子是专为捕捉方志敏而来的。他昕到枪声回过头来，只见后山上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往上走呢，就拉开嗓门大叫起来： “方志敏！方志敏在那儿呢！弟兄们，快抓活的，有赏啊1” 方志敏听着这疯狂的叫喊，心里暗暗发笑。敌人向方志敏的这个山头赶来了。他们一看方志敏身边没有多少人，胆子大了起来，都想抢功领赏。他们追呀追呀，突然，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匪兵象饿狗见了屎似地蹲了下来，放下了枪，两只手不停地在地上乱抓。后面上来的匪兵也一个个停了下来，弯着腰在草丛里摸来摸去，还你抢我夺地互相争吵。匪军头子看部下乱作一团，正要发作，上前去一看，原来地上都是白花花的银元。他也赶忙蹲下身子拣起来，嘴里还一边骂： “他妈的，快追呀！老子枪毙了你！”等他们把地上的银元拣起来一个个装进口袋，拾头一看，山上早已不见一个人影。 原来跟着方志敏一起向后山转移的下阳村的革命 71 ==========第75页========== 群众，看到敌人向方志敏转移的这个山上扑来，都替方志敏的安全担心。他们急中生智，赶忙把从地主豪绅那里没收来的银元撒在路上。贪财如命的敌人一见这满地银元，都拚着命抢，哪里还顾得上追赶方志敏呢。就这样，方志敏在下阳村人民的掩护下安全脱险了。 千百万真心实意拥护革命、拥护共产党的人民群众，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敌人消灭不了红军，红军却可以随时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 72 ==========第76页========== 奇袭景德镇 一九二八年七月，中国共产党召开了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方志敏当选为中央委员。一九二九年，方志敏组织和领导了贵溪、余江、万年三个县的武装起义，又发展了一大片新根据地。革命形势越来越好。第二年五月，方志敏决定乘胜前进，攻打景德镇。 景德镇是烧瓷工业集中的地方，是我国有名的瓷都，在赣东北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币。为什么要攻打景德镇呢？方志敏在会上说： “敌人几次‘清测’，都被我们打垮了。现在，他们又在我们根据地周围筑起碉堡来，想用密密层层的碉堡来把我们因死。这时侯，我们红军要是秘密插到敌人的后方去，打下景德镇，那么，在政治上，可以扩大红军的影响，在军事上，可以打玻敌人的包围，在经济上，可以解决根据地经费不足的困难。” 经过充分的讨论，大家都同意方志敏的想法。方志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用铅笔指着图上说： “景德镇离我]根据地比较远，离根据地越远，敌 73 ==========第77页========== 人的兵力越薄弱，防务越松弛。国民党新军阀最近内部又发生了矛盾，几个头头都调兵遣将，要打起来了。我们这个时候去攻打景德镇，蒋介石一时抽不出兵力去增援。而我]的条件非常有利，那里有我们地下党组织，有广大的觉悟工人。我们的打法是避实就虚，声东击西，来个奇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方志敏接着跟大家商量作战计划，决定端午节后开始行动，一面积极准备，一面派入去景德镇进一步摸清敌人的兵力部署，并组织力量到时候接应红军。 一过端午节，方志敏带领部队出发了。战士们知道是去打景德镇，兴奋得一夜没睡觉，把枪擦了又擦，刀磨了又磨。这一回是到敌人占领的白区去作战，为了麻痹敌人，红军一离开根据地，就扯起了“保卫团”的旗号，指战员都换上国民党的军服。还把外省的士兵编在一起，沿途负责联络，因为敌人的部队都是外省来的，外省口音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对本地战士，则宣布沿途一律不准说话，免得露出赣东北口音。 方志敏率领红军，一路上翻山越岭，趟水过河，经过几天几夜的行军，来到乐平县的段家村。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必须在星期一天亮以前赶到景德镇。因为敌人星期天放假，官兵都整日整夜泡在赌场和烟馆里鬼混，星期一上午都蒙头睡觉，打起来比较方便。可是 74 ==========第78页========== 段家村离景德镇还有一百多里，部队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天夜里，时间非常紧迫，偏偏又下起大雨来。方志敏率领战土们也不休息，冒着倾盆大雨，不顾山高路滑，一路带着小跑急行军，终于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赶到了离景德镇五里地的里村。 方志敏在里村跟景德镇的地下党组织接上了头，详细地询问了敌军的部署和内应的准备情况，马上命令部队进入市区。这时候天刚刚亮，街上还没有人影。红军由地下党的同志带路，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包围了敌军的据点，然后派人去叫门。敌军哨兵一看，来的队伍都穿着国民党军服，就问道： “哪一部分的？” “许英团。”红军战士说，“快去报告你们长官！”“晦，长官还在梦里呢！” 敌军哨兵一边说，一边懒洋洋地转过身去。红军战士一个箭步上去，就把敌军哨兵绑住了。后边的战士端着枪，立刻冲进了敌人的营房。敌人都还躺在床上打呼噜。红军战士把挂在壁上、堆在地上的枪一齐收了过来，然后大声喊道： “起来！快起来！” 敌人从梦中惊醒，一下摸不着头脑，还以为长官又来派差了，揉着眼皮，迷迷糊糊地说： 75 ==========第79页========== “长官，天，天还没亮哪！就…”“不许动！”“举起手来！” 听到红军严厉的命令，敌人才知道大势不好，一个个光着膀子，举起双手，乖乖地当了俘虏。 这次奇袭没放一枪，没费一弹，就消灭了景德镇全部敌军，缴获了四百一十三支枪和大批军用物资。 战斗结束以后，红军根据广大群众的要求，按政策没收了官僚资本家的财产一百多万元。临时革命政府把一部分银元分给了穷苦的工人和市民。古老的瓷都 一片欢腾，街头巷尾插遍了红旗，到处锣鼓喧天。人们载歌载舞，欢庆红军的胜利，欢庆瓷都的解放。 过了两个星期以后，红军要撤离景德镇了。人们拿着彩旗，流着眼泪，夹道欢送子弟兵。一批又一批青壮年，成群结队赶来参加红军。 景德镇这一仗，使红军的军威大振，队伍扩大到四千多人，根据地扩大到五百多里，人口一百多万。七月间，赣东北的红军扩编为红军第十军，另外成立了一个赤色警卫师。八月一日，成立了赣东北工农民主政府，方志敏当选为主席。 76 ==========第80页========== ==========第81页========== ==========第82页========== 夜擒地主豪绅 一九三○年上半年，.全国各地的革命形势都非常好。遵循毛主席“工农武装制据”的光辉思想建立起来的革命根据地，全国已经有十来个。红军扩大到十四个军，将近十万人。加上国民党内部互相混战，腾不出手来对付共产党，正是进一步巩固和扩大根据地，发展革命的大好形势的机会。可是就在这时候，窃踞党中央领导大权的李立三搞了一条“左”倾机会主义路线。他命令各个根据地的红军都去攻打中心城市，还提出 一个口号，叫作“会师武汉，饮马长江”，硬要大家都打到武汉去会师，到长江边上去饮马。 当时的大城市都是反动派力量集中的地方，怎么能让红军去跟敌人硬拚呢。伟大领袖毛主席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李立三的错误路线，同它进行了不调和的斗争。 方志敏站在毛主席一边，也对这条错误路线进行了抵制。当时李立三派人来到赣东北根据地，要把红 十军调去攻打九江，方志敏就坚决反对，他说： 79 ==========第83页========== “九江是长江沿岸的重镇，敌人驻军多，增援也方便。红十军远离根据地，越过波阳湖去攻打九江，会遭到全军覆灭的危险。” 李立三派来的代表哪里听得进方志敏的正确意见，硬要把红十军调走。方志敏赶紧派人到上海去向党中央反映情况，要求改变指示。但是李立三路线的推行者仍旧坚持原议，甚至要他们“丢了根据地，争取 九江、南昌的胜利”，硬逼着红十军去攻打九江。方志敏只好保留自己的意见。 红十军一调走，赣东北根据地就空虚了。敌人看到有机可乘，就调动了一个师，加上五个县的地主武装，向赣东北根据地反扑过来。早先被打翻在地的那些地主豪绅，一个个都从阴沟里爬了出来，向农民疯狂地进行反攻倒算。方志敏决定给来犯的敌人和地主豪绅以狠狠的打击，来保卫和巩固根据地。他和同志们经过仔细研究，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 这一天，方志敏戴着一副深色墨镜，化装成国民党的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个背驳壳枪的“卫兵”，直奔贵溪县的一个村子。他们来到一幢青瓦粉墙的大院门前，方志敏也不下马，只用手里的皮鞭一指，对身后的两个“卫兵”说： “把这幢房子号上，驻上一个连！” 80 ==========第84页========== “卫兵”立即用粉笔在黑漆大门上写了几个大字。方志敏接着又带领“卫兵”，去号别处的房子。 国民党军官进村来号房子了！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全村。住在大墙院里的地主们一昕说，个个心里乐开了花：“国民党回来给我们撑腰啦！房子号得还真不少，来的一定是大队人马！我们的好日子又回来啦！” 两个豪绅兴冲冲地出来迎接，一看这“军官”又高又大，骑在马上好不威风！两个家伙深深地向方志敏 一鞠躬，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长官1” 方志敏看到他们点头哈腰的，心里十分厌恶，大喝 一声，问道： “干什么的？” “哦，哦，兄弟是，是…”两个家伙结结巴巴地说。“是财主吗？”方志敏紧钉着问。 “呃，岂敢岂敢！”两个家伙又连连鞠躬。方志敏看了他们一眼，说： “军队明天一早就到。我派你们去通知各村的财主们，今天晚上八点钟到周家祠堂开会，有重要军机相商。要是有一个不到，唯你们两个是问！” “是，长官！是，是。”两个家伙连声答应，赶忙派狗腿子到附近各村去通。 81 ==========第85页========== 当夜月明星稀，方志敏布置停当，带着“卫兵”，大踏步走进周家祠堂。各村的土豪劣绅早已提着灯笼，在院子里恭候了。方志敏大声问： “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地主篆绅一齐回答。“点名！”方志敏回头对“卫兵”说。 “卫兵”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名册，挨着个儿点名。点到一个，方志敏就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脸。点下名来，果然一个不少。方志敏提高了嗓门说： “今晚找你们来，有军机大事商量。快到里面房间里去。” 当最后一个地主刚跨进门槛，突然响起了洪钟般的明吼声： “举起手来！” 几十个赤卫队员如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一样，霎时间把“会场”团团围住。地主豪绅全都吓蒙了，一个个向方志敏讨主意： “长官，怎么回事？”“长官，怎么办？” 方志敏象宣判似地，严正地回答他们说： “怎么回事？你们反攻倒算，罪大恶极！人民要惩罚你们1” 82 ==========第86页========== “啊？你是…” “方志敏！”方志敏取下脸上的墨镜。 “呀！”豪绅们大惊失色，象一滩滩烂泥，都瘫倒在地上。 方志敏指挥赤卫队员，把这十几个家伙用绳子绑好，拴在一起，押回了根据地。 那天晚上几个地方同时发动，用同样的办法，抓住了三十个村庄的七十七个豪绅地主。方志敏亲自召开群众大会，清算了他们的罪行。根据广大群众的要求，当场镇压了两个罪大恶极的地主分子。这次行动，有力地打击了地主豪绅的猖狂反扑，大大地鼓舞了根据地人民的革命斗志！紧接着，方志敏又带领一干多名赤卫队员，深夜抄小路袭击了河口镇国民党匪军的据点，打了个大胜仗，缴获了好些枪支弹药，还活捉了敌人的师长。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不久，方志敏又率领部队主动撒出了河口镇。 83 ==========第87页========== 直捣虎穴 被李立三调去打九江的红十军，靠着指战员英勇奋战，一路上也打了一些胜仗，但是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广大指战员对李立三路线的错误逐渐有了深刻的认识，于是在乐平县开了紧急会议。会上，大家一致同意方志敏的正确主张。会议决定放弃攻打九江，把部队开回根据地。 红十军一回来，就在上饶消灭了五个县的地主武装。接着，方志敏决定再一次攻打河口镇，彻底拔掉国民党匪军事犯根据地的这个据点。 驻扎在河口镇的国民党匪军，当时有一个团，团长叫李全坤。河口镇在信江南岸，李全坤为了提防红军再来攻打，把北岸的船都弄到了南岸。他想：这么一来，你红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还能长上翅膀飞过江来？于是这家伙放心大胆地睡大觉。 这天黄昏，红十军集合在上饶北面的灵溪村，战士们身披火红的晚霞，个个精神抖擞。方志敏站在一个石墩子上，对战士们进行战斗动员。他愤怒地诉说了 84 ==========第88页========== 白匪军侵犯根据地的滔天罪行。战士们听得一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方志敏接着宣布了攻打河口镇的决定，然后问大家说： “同志们，消灭李全坤团，有把握吗？” “有！”指战员们齐声响亮回答，喊声庹荡着暮色苍茫的山谷。 “好，”方志敏说，“为了胜利，我们要组织一支突击队打先锋。愿意参加的同志站出来！” 方志敏话音刚落，一个个威武的战士，纷纷从队伍里站了出来，突击队很快就组织成了。 “好，现在出发！” 方志敏一声令下，英雄的队伍立刻向河口镇方向挺进。方志敏走在队伍的前面。经过几个小时的急行军，部队半夜里赶到离河口镇五里的高塘村。高塘村地下党的同志立即向方志敏汇报了河口镇的敌情，并告诉方志敏，群众已经做好了配合红军作战的一切准备。 “船呢？”方志敏迫切地问。 “都准备好了。”地下党的同志兴冲冲地回答。原来在李全坤强迫老百姓把船都弄到南岸去的时候，高塘村的地下党领导群众，照方志敏的指示，把许多船都偷偷地沉到信江底里去了。他们一得到红军今夜攻打河口镇的确实消息，又潜入冰冷的江水，把沉在 85 ==========第89页========== 江底的船都打捞了上来，停靠在一带茂密的竹林旁边。方志敏听了地下党同志的汇报，立即发布命令：“按原定计划行动！” 很快，部队分成三路：一路占领北岸的山头，掩护进攻部队；一路培住去上饶的公路，防止敌人增援；第 三路是突击队和主力部队，由方志敏亲自带领，悄梢地跳上停靠在竹林旁边的木船。高塘村勇敢熟练的水手，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信江南岸。 过了信江，突击队一马当先，一个冲锋就攻占了敌军的前哨据点，主力部队马上迂回到河口镇的南面，占领了两座山头，截住敌人的后路。方志敏带领突击队，从正面发动猛攻。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子弹在头上呼啸，方志敏好象没有听到似的，沉着地指挥突击队利用地形向前突击。战士们都担心方志敏的安全，一个排长回过头来说： “方志敏同志，你…” “不要顾我！这是战斗，要顾前面！”方志敏严厉地说。随即，他指挥突击队员冲向敌军的中心据点一天主堂。 敌人的机枪密集扫射，封锁了路口。冲在前面的排长英勇地牺牲了。一个青年战士被激怒了，他一心要给排长报仇，骂了敌人一句，跳起身来就猛扑过去。 86 ==========第90页==========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方志敏喊道：“不要慌！”把这个怒气冲天的战士一把按倒在地下。“咝咝咝”，一排敌人的子弹正好在他们头顶上掠过。 “不能因为一个同志的牺牲，就不顾大局的猛冲！”方志敏严厉地说。他镇定地指挥突击队，避开敌人的正面火力网，绕到天主堂两侧。一个战土把一束稻草绑在竹竿上，倒上煤油，点着了丢进屋里。天主堂起火了，只听得里面的敌人在“哇哇”乱叫。战士们把一大串手榴弹扔了进去。“轰！轰！轰！”爆炸声展天动地。突击队高喊着：“冲呀！”穿过滚滚浓烟，冲进匪巢。 “不准动！” “缴枪不杀1” 是红军战士们严厉的命令！中心据点的敌人都举起颤抖的双手，作了俘虏。 红军直捣虎穴，胜利地结束了这次战斗，全歼李全坤一个团，活捉白狗子三百八十名。缴获了步枪八百余支，机枪四挺，迫击炮四门，还有弹药无数。这次战斗，挽回了李立三错误路线在赣东北造成的损失，巩固和扩大了赣东北根据地。 87 ==========第91页========== 向中央根据地学习 横峰县北面有个小镇，名叫葛源。它座落在一个 四面是高山峻岭，中间是方圆二十多里的平原上。这个形势险要的小镇，当年就是赣东北革命根据地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 方志敏经过跟李立三“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斗争，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只有按照毛主席的“工农武装割据”的光辉思想去做，才是完全正确的。他在葛源用尽全部的心血和力量，加强赣东北根据地的建设，准备随时随地粉碎敌人的进攻。 方志敏在工作中，经常派人去向毛主席亲自缔造和领导的中央根据地汇报工作，请求指示，学习中央根据地的宝贵经验。中央根据地的领导同志非常关心赣东北的斗争。毛主席表扬过赣东北的工作，周恩来同志和朱德同志都亲切会见过赣东北的参观团，使方志敏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鼓舞。 方志敏自觉地以中央根据地为榜样，来指导赣东北根据地的工作。他领导赣东北人民，建立了各级革 88 ==========第92页========== 命政府。革命政府领导人民群众，狠狠地打击衰绅地主和反革命分子，严厉地对他们实行专政，同时充分发扬民主，有什么事都要跟人民群众商量，昕取他们的意见，接受他们的批评和监督。 方志敏还领导赣东北人民，改造了旧社会遗留下来的贫穷面貌，妥善地解决了根据地的经济财政问题，逐步改善了人民的生活。农田水利建设和农业生产都有了很大发展，还开办了手工业工厂，设立了消费合作商店。根据地的粮食和蔬菜年年丰收，布匹和其它许多生活用品都能自给自足。过去的穷乡僻壤，出现了 一片繁荣兴旺的景象。 方志敏在运用中央根据地的经验指导赣东北的工作中，非常注重对旧思想的批判和革命下一代的培养。在革命政府领导下，赣东北办了许多列宁小学。学校里编的教材，内容都是为革命战争服务的，新鲜活泼，废除了旧学校宣扬孔孟之道那一套玩艺。在教学方法上也有很多改革。 有一天，几个同学找到方志敏告状，说有个同学在课堂上跟老师争论问题，老师大发雷霆，当场打了这个同学的手心。方志敏亲切地接待了他们，耐心地听他们诉说。他非常痛恨老师对学生实行体罚，很早以前就写文章批判过这种现象。在革命根据地的学校里， 89 ==========第93页========== 怎么能容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何况学生敢于跟老师争论问题，正说明他能动脑子，敢于辩明真理。这种好学风是应该提倡的。于是他亲自跑到那个学校去召开了一个座谈会。参加座谈会的有老师，也有学生。他引导大家认真讨论这件事情，帮助大家认识应当怎样培养革命的下一代，最后指出要彻底批判孔孟之道，严格禁止体罚。这次座谈会开得很成功，使学生们受到了鼓励，老师们受到了教育。老师们都向方志敏保证， 一定要认真把学校办成一个革命的学校。 方志敏不仅关心校内教育，还关心学生们的校外活动。每到一村，他都要找儿童团谈话，了解他们的工作，他还亲自召开了根据地儿童团工作会议。 根据地的孩子在党的关怀下茁壮成长。他们机智，勇敢，坚强，在对敌斗争中发挥了很大作用。根据地的各个村口和山上都设有哨所，站岗放哨的大多是儿童团员。他们手持枪尖磨得雪亮的红缨枪，显得十分威武。过路的人没有路条一律不准通行，统统带到村工农民主政府去处理。有一次，方志敏到弋阳去工作，经过 一个叫西坑的村子，因为忘了带路条，被村口放哨的两个儿童团员拦住了。他想试一试小哨兵的警惕性到底怎么样，故意不说出自己的姓名。两个小哨兵硬是把他带到了村政府去。村主席一看带来的是方志敏，就亲 90 ==========第94页========== 切地告诉小哨兵说，你们带来的这个同志，就是你们敬爱的方伯伯呀。两个小哨兵一听，又高兴又后悔。高兴的是他们见到了敬爱的方伯伯，后悔的是自己不该那样对待方伯伯。方志敏看出了两个小哨兵的心思，走过去拍着他们的肩膀，亲切地表扬他]做得对，说根据地的儿童团员是可爱的革命下一代！ 91 ==========第95页========== 拚命干革命 方志敏经常说：“要学习列宁同志一天做十六点钟工作的精神。”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每天早上一起床，他就忙着处理政府的工作；吃了中饭，义忙着处理军队的工作。晚上，他听汇报，起草文件，写文章，一直到夜深人静，还在灯下读马列的书和考虑工作。到了战斗紧张的日子里，他一天到晚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只好行军路上，坐在马背上闭几分钟眼睛，当作休息。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十八日，方志敏跟几个干部一早离开葛源，到一百来里路以外的李村去搞扩大红军的工作。他们爬山越岭，整整走了一天才到达李村。方志敏不顾休息，立刻找当地的干部，研究怎样开好第二天的群众代表大会。同志们劝他先休息下。他说： “我不累，工作要紧。明天的代表大会很重要，对扩大根据地和壮大红军队伍，都有很重要的作用。还是先研究工作吧。” 他点起油灯，兴致勃勃地跟当地的两个干部谈了 92 ==========第96页========== 起来，一直谈到半夜，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入睡了，两个干部才回去。方志敏伏在桌子上，写明天在大会上的讲话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鸡叫头遍了，他还在写着；天大亮了，他还在写着。跟他一块儿来的干部醒来了，看到方志敏房里还点着灯，才知道他又是一夜没有睡。他们关心地走进方志敏房里，感动地说： “志敏同志，你…”方志敏微笑着说：“走，开会去。” 代表大会开始了，先由方志敏作形势报告。他精神抖擻地站在人群里，大声地说： “代表们！我们这个县是靠近敌人的一个边沿县。在这里，革命工作是艰巨的。…目前在我们队伍中，还有一部分同志，对这一点认识不够，因而遇事摇摆，信心不足，这是很危险的。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要使广大工农群众都得到解放，就应该彻底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这个工作是艰巨的，斗争也是残酷的。但是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服从党的领导，我们就一定能够胜利。” 代表们听了方志敏精辟的报告，明确了斗争方向，个个劲头十足。他们哪里想到，方志敏奔波了一天，昨夜连续工作了一个通宵，又是一天一宿没合眼了。在 93 ==========第97页========== 那艰苦的年代里，方志敏象这样连续工作二十几个小时的例子多着呢。为了革命的胜利，为了人民的解放，方志敏就是这样日夜辛劳，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方志敏常说：“要革命好，就得学习好。”方志敏在拚命干革命的同时，对于马列主义理论的学习也抓得非常紧。就是在打仗的时候，不管在山头上还是树林里，只要有一点空余的时间，他就拿出书来看。他要求同志们说：“少做些事务主义的事情，多从政治上求进步，提高自己的政治理论水平。”他还在葛源的枫树坞办了一个马列主义训练班，经常亲自到那里去讲一两个钟头的课，帮助同志们学习马列主义的理论。 方志敏身体本来就不好，青少年时期饥寒交迫、颠沛流离的生活，使他患过多种疾病，在他身上埋下了病根。多年来，他用坚强的革命意志，顽强地跟疾病作斗争，一直带病坚持工作。 有一次，多年纠缠着他的痔疮病又恶性发作，流血不止，经过医生检查，必须立即割除。方志敏说得老是这么拖下去会影响工作，也下了决心，同意立刻动手术。医生给他做好了手术准备，把手术前吃的一种药也给了他。可是方志敏离开医院，又一心扑在工作上，把动手术的事又搁下了。医生跑来催促他。这时候阶级斗争的形势十分严重，方志敏急于要深入到斗争第 94 ==========第98页========== 一线去。他把药退回给医生，告诉医生说： “手术暂不进行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不行啊！”医生说，“得赶快开刀割治，再拖下去，以后就不好治了。” 同志们也劝方志敏马上动手术。方志敏摇摇头说：“在斗争这样紧张的时刻，我却睡在医院里治病，这怎么行1” 方志敏就是这样忘我地为革命而战斗！他那个急需动的手术，一直到他栖性也没有动成。 95 ==========第99页========== 巧布地雷阵 一九三○年十一月，蒋介石派了十万军队，对我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了第一次反革命“围剿”，同时派了 四个师的兵力，“围攻”赣东北革命根据地。方志敏运用毛主席“积极防御”的作战方针，把敌人引进根据地，大打人民战争。他灵活地指挥红军和赤卫队，避实就虚，声东击西，牵着敌人的鼻子到处转，把敌人拖得疲惫不堪，然后出敌不意，攻敌不备，先拣弱的敌人打，把敌人逐个消灭，跟毛主席亲自领导的中央根据地一样，很快就粉碎了敌人的这次进攻。 可是蒋介石不死心，不到半年工夫，又调了二十万军队向我中央根据地发动第二次反革命“围剿”。同时，围攻赣东北的敌人也到处找赣东北的红军主力决战。方志敏决定把赣东北的红军主力暂时调离根据地，迂回到福建北部去作战。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方志敏召开了连长以上的干部会，在会上他动员说： “敌人包围了赣东北，要找我们的主力决战。我们不能上这个当。敌人在闽北①的兵力比较空虚。我们 96 ==========第100页========== 红军主力象尖刀一样插到闽北去，一定能打开那里的局面。留下的红军和地方武装要配合广大群众牵制敌人。等到把敌人主力拖得精疲力尽，我们红军主力就回过头来，把他们彻底消灭干净。” 方志敏在会上布置了红军主力进军闽北的准备工作，又亲自去部署人民群众和地方部队作好牵制和打击敌人的准备。 下面讲的，就是赣东北人民在这次反“围剿”战争中，大摆地雷阵的故事。 当时，赣东北根据地的兵工厂和各村的人民群众，都能自己设计和制造地雷。根据地只有一个兵工厂，工人都是农民、铁匠、木匠和普通士兵，厂长也是个农民。他们用几只打铁炉和一台从敌人手上缴来的旧车床，夜以继日地修理和制造武器，单是地雷，一个月就能造一万五千多个，小的六斤，最大的有一百二十斤。方志敏非常关心这个兵工厂，经常到厂里去和工人们 一起劳动。革命政府还成立了一个地雷部，组织和指导各村的群众制造地雷，部长是一个撑船工人。这一回听说敌人又要进犯，兵工厂的工人和各村的群众都日夜奋战，铁锤整日整夜丁当作响，打铁炉整夜燃烧， ①闽北一一福建省北部。闽，音mn,读作“敏”。是福建省的简称。 97 ==========第101页========== 造成的各式各样的地雷堆积如山。 这一天，敌人一个团从上饶出发，直奔吉阳山而来。当地的赤卫队和人民群众得到了消息，立即按照方志敏的部署，投入了巧布地雷阵的紧张战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挑的挑，扛的扛，挖的挖，埋的埋，干得热火朝天。地雷迅速埋好了，人们隐蔽在四周的树林里严密监视敌人。 敌人一路上提心吊胆，只怕遭到红军的埋伏，走了半天，没见一个红军的影子，更加疑神疑鬼起来。刚到村口上，突然“轰隆”一声巨响，脚底下冲起一股浓烟，泥巴碎石腾空而起。十来个匪兵立即倒了下来，其余的乱作一团，嘴里“哇哇”乱叫。 “不准乱跑！给我冲！”一个敌指挥官死劲吆喝。匪兵只顾逃命，哪里管得长官发火，都向路边的菜园里乱闯。只听得“轰！轰轰！”接二连三震天动地的巨响，埋在菜园里的地雷也一个个爆炸了。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乱作一团，纷纷四散奔逃，有的往山上跑，有的往水里钻。压队的敌指挥官也转身拚命往回逃。他看到路旁有个石墩，就象快淹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屁股坐在石墩上面。就在这一霎那，“轰！”的一声巨响，石墩突然爆炸，敌指挥官就这么报销了性命。 98 ==========第102页========== “嗒嗒嘀！嘀嘀嗒！”树林里响起了一阵嘹亮雄壮的号声。四面八方，呐喊声响彻云霄！ “同志们，冲啊1”“冲呀！” 隐蔽在树林里的地方武装和红军战士，一齐冲出来，把四散逃命的敌人打得死伤遍野。侥幸漏网的敌人还以为碰到了红军主力，急忙跑回去报告。 敌军到处找红军主力决战，却到处陷入了地雷阵，因此损失了许多人马。他们在根据地里转来转去，弄得精疲力尽。就在这个时候，方志敏率领红军主力从闽北打了回来，狠狠地给敌人来了个回马枪，彻底粉碎了蒋介石对赣东北的第二次“围剿”。 地雷阵在反“围剿”战斗中大显神威。方志敏兴奋地说： “假使我们与帝国主义开战，我们有了各式的地雷，全国工农群众都发动起来埋地雷杀敌，一定可以打得帝国主义的军队毫无办法。” 99 ==========第103页========== “都是一样为了革命” 方志敏亲自率领赣东北红军主力一红十军进军闽北，一路上打了好些胜仗。下面再讲一个发生在进军路上的故事。 福建省崇安县有个热闹的集镇叫赤石街。那里的反动财主特别多，他们办钱庄，开当铺，残酷地剥削四乡的农民，积聚了许多金银财宝。方志敏决定拿下赤石街，他动员全军指战员说： “同志们，根据正确的情报，土豪劣绅在赤石街囤放了很多银洋。既然他们给我们准备好了，我们就一定去拿。为什么要去拿呢？因为这些金银财宝，本来全是我们劳动人民的，是他们从我们劳动人民身上剥削去的。我们要把它夺回来，用在革命事业上，充实我军的经济力量。” 根据方志敏的周密部署，红军指战员英勇奋战，很快就消灭了盘踞在赤石街的敌人。他们纷纷冲进钱庄、当铺，搬出那些吸血鬼从劳动人民身上榨去的血汗钱。 一箱箱一袋袋白花花的银元堆的满街都是。这么多的 100 ==========第104页========== 银元，怎样把它运走呢？正在大家感到为难的时候，方志敏说 “我们把它背走！背银洋等于背枪，也是为了打败敌人！” “对！把它背走！”指战员齐声响应。 方志敏拉过自己的马来，提起一麻袋银元放在马背上。这可把战土们急坏了。他们知道方志敏的痔疮正在发作，在他骑的马鞍子上，经常印着一点点鲜红的血迹。现在把马让出来驮银元，自己跟战士们一同步行，那怎么行呢？ “首长，”一个战士焦急地说，“你，怎么？不骑马啦？你…” 方志敏亲切地对这个战士说： “为了革命，为了充实我们的经济力量，不能只顾我一个人啊！” 战士们听了，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方政委一当时方志敏兼任红十军政委一让自己的马驮银洋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结果全军没有一个人骑马，凡是有马的干部，都照方志敏的样子做了。在赤石街缴获的大批银元和金条，一下子全部运走了。大家身上虽然增加了负担，心情却特别愉快。战土们边走边谈，都说方志敏既当官又当兵，和战士们同甘共 101 ==========第105页========== 苦，不搞特殊。有人又讲起方志敏背米的故事来。红 十军这次出发的时候，军部决定每个战士背十斤大米。方志敏亲自下连队检查行军的准备情况，还特地问到背大米的情况。最后他问通讯员说： “我们背的大米也准备好了吗？”通讯员回答说： “为了更好地照顾首长，我们不背米，…”方志敏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地说： “粮食是我们不可缺少的战斗力量，我们为什么自己不背？我们少背一斤粮食，就少了一份战斗力量；我们分吃了战士们背的米，就等于分掉了一部分战斗力量。这是不允许的。赶快把我们的大米准备好！” 通讯员很快就把大米准备好了。方志敏高兴地把大米袋背在自己背上。战士们听说首长也背米，纷纷要求让自己多背几斤。第二天，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方志敏背着米袋走在前面。司号员问他： “政委，你怎么也背米？” “哦！怎么？难道我就不可以背米？”方志敏笑着说，“每个同志都背，为什么我可以不背呢？大家都是 一样为了革命嘛！” “都是一样为了革命。”这句话深深地刻在战士们心上，鼓舞他们更加英勇地去打击敌人。 102 ==========第106页========== ==========第107页========== ==========第108页========== 怒斥机会主义分子 李立三的机会主义路线受到批判以后，党内又出了一个机会主义路线的头子，这就是臭名远扬、后来堕落成为叛徒的王明。一九三一年一月，这个王明篡夺了党中央的领导大权，派了一个叫曾洪易的家伙，以“中央代表”的资格来到赣东北。 曾洪易是个骄横傲慢、不讲道理的人。他长得干瘦干瘦，刷白的脸上挂着一副度数很深的近视眼镜。他一到赣东北，既不调查，也不研究，就摆出一副“中央代表”的架式，“咿哩哇啦”地把赣东北的工作骂得一无是处。他看到有些支部的党员同姓的较多，就大骂赣东北搞的是什么“父子党”、“家庭党”、“封建党”。他听到赣东北红军诱敌深入、关门打狗的正确作战方法，就大骂是“右倾保守主义”，“立三路线的残余”。他看到方志敏和同志们搞根据地的建设，就大骂是什么“富农路线”，“封建地方观念”。他以“中央代表”的身份下令改组省委，自已当省委书记，把许多不愿意跟着他的错误路线走的好同志散职调开，还宜布赣东北的红军归他 105 ==========第109页========== 亲自指挥。 就在这个时候，蒋介石对我中央根据地发动了第 三次反革命“围剿”；对赣东北，也采用了“碉堡改策”就是占一个地方，筑一个堡垒；筑一个堡垒，再往前推进一步。妄图步步逼进，最后消灭根据地。如果用方志敏避实就虚的打法，敌人的“碉堡政策”是不会得逞的。可是曾洪易根本不接受，他指手划脚地说： “去把敌人的堡垒包围起来。敌人在哪里筑堡垒，我们就把红军开到那里去。” 方志敏坚决反对曾洪易的错误主张。他说：“这个打法是死打硬拚，是硬要红军往敌人的钉子上碰。敌人在哪里筑堡垒，红军就开到那里去，这样老是打被动仗，怎么能打得赢人家呢。我们要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到敌人力量比较弱的地方去开展游击战争，主动地打击敌人。只有这样才能巩固和发展根据地，粉碎堡垒政策。” 曾洪易哪里昕得进不同的意见，他蛮横地说：“堡垒政策必须粉碎，不粉碎就不能战胜敌人。”还恶狠狠地指着方志敏说，“你的那个开展游击战争，就是要在敌人的堡垒面前逃跑。是右倾机会主义，百分之百的右倾机会主义。” 曾洪易利用职权，随便把红军凋去围攻敌人的堡 106 ==========第110页========== 垒，结果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对曾洪易不满的同志就越来越多，纷纷起来跟他斗争。曾洪易不但不认错，反而诬蔑那些同志是搞什么“反革命派别活动”，对他们进行了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甚至枪毙。方志敏对王明的错误路线愤怒到了极点。在省委会议上，他以大无畏的反潮流精神，跟曾洪易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夜已经很深了，会议还在激烈地进行，只听得方志敏铿锵有力的声音： “赣东北的党政军工作人员，差不多都是工人、农民。他们过去，肉体上精神上受着统治阶级的摧残！革命以后，被群众选进了各级革命领导机关，进步很快，把各种政治斗争问题都处理得很好。他们以身作则，节衣缩食，刻苦耐劳，为着革命战争，孜孜不倦地工作，表现了深刻的阶级觉悟和无限的阶级忠诚。多少这样的好同志，你们对他们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把他们打成反革命。给党造成了极其痛心的损失。… “我们从百端困难中，实行军事的、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建设，改善了群众的生活。在残酷的敌人围攻的环境之中，我们发扬了无产阶级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在工业、农业、贸易各个方面，都有前所未有的发展。工农民主政府时时刻刻想着如何领导和组织群众参加到革命战争里去，…保证了革命战争的胜利，这 107 ==========第111页========== 难道也能否定吗？…” 方志敏坚定有力的声音，响彻了小小的会议室，说得在场的人心里非常痛快；说得曾洪易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这个家伙专横跋扈惯了，在这个理屈词穷的时候，他竟然恼羞成怒，蛮不讲理地吼道： “不管怎么说，在当代的中国，只有王明同志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百分之百的正确！其他统统都是错误的！都是完完全全错误的！” 这家伙暴跳如雷，象一只被打伤的狼，在室内来回乱闯，突然又回过身来，咬牙切齿地说： “方志敏，你为赣东北的错误辩护，不！你为反革命分子辩护！现在，我以中央代表的身份，给你处分，责成你写出检查。”说完把手一摆，气急败坏地说：“散会！” 会场顿时骚动起来。人们气愤地议论着：“太不象话了！”“太不讲道理了！”… 方志敏回到自己房里。他站在窗子跟前，对着外边沉沉的夜色，翻来复去想着许多问题。他想到党内机会主义者的胡作非为，心里非常愤慨；他想到王明的爪牙给赣东北第三次反“围剿”造成的严重损害，心里非常痛心；他又想到几天前得到的消息：毛泽东同志在中央根据地亲自指挥红军，粉碎了敌人的第三次“围 108 ==========第112页========== 满鹅5春演莱洲楼鞋因塑超彩踏杰容 5 纸有 业张酯量经时 超雪游科 量6 时送扫癣路多 第控旺 种桥薄 ==========第113页========== ==========第114页========== 剿”.取得了光辉的胜利，心里又受到极大的鼓舞。他望着西南方繁星灿烂的天空，对革命前途充满着信心。 许多战士也睡不着觉、都赶来看方志敏。他们焦急地问： “志敏同志，这样下去怎么办？”方志敏开朗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 “不要紧的。现在是很困难，今后还可能暂时失败。但是，我们要相信共产党，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111 ==========第115页========== 最高的荣誉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在江西瑞金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通过了许多非常重要的决议，成立了中央工农民主政府。毛泽东同志当选为主席，周恩来、朱德、方志敏等六十多个人当选为委员。大会还决定授给方志敏一枚奖章，授给红十军全体指战员一面红旗，嘉奖他们为建立红色政权而艰苦奋斗的精神。 一九三二年初春的一天，太附驱散了浓云密雾，群山环绕的葛源显得分外开阔清新。一队队威武的红军指战员，一群群穿着节日盛装的男女青年，还有扛着红缨枪的儿童团员，从四面八方来到黄山脚下，参加隆重的授奖大会。 这是赣东北人民最幸福的日子！会场上热烈欢腾，无数红旗迎风招展。 大会在庄严的《国际歌》声中开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赣东北出席第一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的代表，在台上宣读了全国工农代表大会给方志敏和红十军全体指战员的表扬信，会场上掌声雷动，欢呼声一阵 112 ==========第116页========== 又一阵，此起彼落。 一…枚金光闪闪的奖章，佩在了方志敏的胸前。方志敏心情万分激动。他想起了早在一九三○年一月，毛泽东同志就肯定赣东北执行的政策“是正确的”。今天，王明派来的所谓“中央代表”曾洪易，却千方百计否定赣东北根据地的工作，给革命斗争造成了极大损失。正在这样困难的时刻，毛泽东同志又给予我们最高的奖赏和荣誉。这不仅对我们是极大的鼓舞和鞭策，也是对错误路线的极其有力的批判。想到这里，方志敏走到台中央，望着欢腾的人群，激动地说： “同志们」我们赣东北的工农群众，坚决的不动摇的斗争，推翻了豪绅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国民党政权，建立了自己的红色政权，创造了很大一片革命根据地，成为中央根据地一个坚强的右翼。这一革命根据地的创造，很明显的是赣东北工农群众和全体红军战士限苦奋斗与共产党坚强正确领导的结果，尤其是一九 三一年中央工农政府成立后有力领导的结果。第一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授给我的奖章，不仅是奖励我个人，而且是奖励全赖东北工农群众与红军战士的光荣斗争。” 会场上又暴发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方志敏面对着欢腾的群众，十分激动地说： 113 ==========第117页========== “我接受奖章以后，要更加坚定地在中央工农政府领导之下，与帝国主义、国民党及一切反革命派作坚决斗争。我要尽我个人所有的力量，努力工作。并号召广大工农群众一致武装起来，努力粉碎敌人的进攻，为建立新中国而斗争到底。” 洪亮的声音震荡着大地。方志敏的庄严誓言说出了赣东北全体军民的心里话。 方志敏和赣东北的同志们用行动实践了自己的誓言，创造了出色的工作成绩。过了两年，一九三四年一月，在第二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上，伟大领袖毛主席又亲自在总结报告当中热情地赞扬了他们。 毛主席说： “赣东北的同志们也有很好的创造，他们同样是模范工作者。”“他们把群众生活和革命战争联系起来了，他们把革命的工作方法问题和革命的工作任务问题同时解决了。”“他们是革命战争的良好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他们又是群众生活的良好的组织者和领导者。” 赣东北人民又一次得到了最高的荣誉。出席代表大会的赣东北代表，很快把毛主席的声音带了回来。毛主席的表扬，再一次给了方志敏和赣东北人民最大的支持，最大的鞭策，最大的鼓舞！ 方志敏激动地说： 114 ==========第118页========== “毛主席的指示，给我们指出了今后工作的方向和重点，使我们更加兴奋地去加紧工作。‘模范工作者”，这是一个难得的荣誉。我们赣东北的同志们要努力工作，保持这个十分珍贵的荣誉啊！” 115 ==========第119页========== “我们还要回来的” 在中央红军击败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四次反革命“围剿”以后，一九三三年十月，蒋介石又调动了一百万军队，向我中央根据地发动了第五次反革命“围剿”。由于王明机会主义路线的统治，排斥了毛主席的正确领导，结果跟国民党反动派打了整整一年，这次反“围剿”终于失败了。在这种情况下，党为了冲破蒋介石上百万反动军队的重重包围，实现直接出兵抗日的目的， 一九三四年七月，派方志敏率领红军第七军团和第十军团组成抗日先遭队，北上抗日。方志敏担任了随军政治委员会的主席。这个消息传来以后，曾洪易一下子就从原来的拚命主义变成了悲观失望的逃跑主义。他心想，这一下共产党看起来是不行了。于是在一次省委会上，他唉声叹气地说： “唉呀！现在中国革命已经失败了。我们干脆放下武器，转入地下秘密活动吧！” 方志敏一听，怒火万丈，“嚯”地站起来，指着曾洪易的鼻子，大声喝道： 116 ==========第120页========== “什么？放下武器？你这是投降！” 广大军民这时候更加看清了曾洪易原来是个投降派，纷纷起来揭发和批判他的罪行。最后，这个家伙逃到南京，向国民党自首告密，公开叛变革命，成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 方志敏根据党中央的命令，立即进行北上抗日的准备工作。这时候，他的痔疮更严重了，不但走路骑马困难，就是坐在椅子上也要侧着身子。为了完成党的任务，他从来不叫一声苦。他说：“党要我干什么，虽死不辞！” 方志敏忍着病痛，四处奔波。同志们让他躺下来休息几天。他怎么安得下心来休息呢？从兰家村暴动起，他在赣东北战斗了整整七年。七年来，赣东北人民坚持毛主席“工农武装时据”的道路，英勇奋战，开创了革命根据地，建立了红色政权，实行了土地革命，扩大了人民武装，胜利地粉碎了国民党反动派一次又一次“围剿”。但是，曾洪易推行王明的那条错误路线，破坏了这样的大好形势，招致了目前的失败。为了挽救革命，现在需要他离开赣东北，去肩负抗日救国的千斤重担。对革命的光明前途，他是充满信心的。在离开这里之前，他必须把当前的斗争形势向广大干部和群众讲清楚，必须把根据地在红军主力北上以后的工作安 117 ==========第121页========== 排好，还必须去看望乡亲们和伤病员。…工作千头万绪，都必须抓紧去做。他怎么能安下心来躺在床上休息呢？ 方志敏侧着身子，靠在他多年来坐的那张磨得发亮的竹椅上，主持了最后一次省委会。他关照留在根据地工作的同志，认真总结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教训，鼓励他们用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革命精神，坚持斗争。 他迈着艰难的步子，去到红军医院。那里躺着五次反“围剿”中身负重伤的红军战土。伤病员们见他走进病房，眼睛就潮润了，都要求跟随部队北上抗日。方志敏走到每一个伤病员床前，俯身察看他们的伤口，耐心说服他们安心养伤。 他又代表党组织和全体红军战士，挨家挨户慰问革命烈士的家属。他说：烈士的鲜血不会白流，革命最后一定会成功。勉励他们永远保持革命荣誉，踏着烈士的血迹奋斗到底！ 出发的日子到了。这天，秋风萧瑟，万里无云。英雄的红军战士集合在葛源枫树坞的练兵场上。乡亲们挑着斗笠、草鞋，提着茶壶，端着酒坛，从几里、十几里、几十里远的地方，成群结队地赶来给子弟兵送行。他们把香茶美酒端在手上，要战士们喝；把斗笠草鞋往战 118 ==========第122页========== 士们手里塞，要战士们带上好行军走路，多打胜仗。 方志敏站在人群中间，被乡亲们围得紧紧的。乡亲们要多看他一眼，多跟他说几句话，要他放心带着队伍走，别惦记赣东北，别挂念赣东北的乡亲，嘱咐他消灭了国民党反动派，打敗了日本鬼子，就早早回来！他们想着他，想着红军，盼着他，盼着红军，…说着说着，他们的眼晴又湿了，千言万语都溶化在那点点泪水里！方志敏紧紧握着一双双粗壮的手，凝视着一张张坚定朴实的脸庞1… 嘹亮的军号响了，战马扬鬃嘶鸣。方志敏大踏步走上了练兵场的司令台。他深情地望着站在子弟兵身边的乡亲，挥动着右臂，无比坚定地说： “同志们，乡亲们，我们北上，是为了抗日救国。革命最后一定要胜利的！我们现在要走了，再见吧！等打败了日本鬼子，我们还要回来的1” 在雄壮的军号声中，部队浩浩荡荡地翻过了山头。成千上万的乡亲们跟在后面，送了一程又一程。漫山遍野经霜的枫叶象火一样，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渐渐远去的红军。 119 ==========第123页========== 为了大部队 方志敏率领北上抗日先遣队离开了赣东北，向皖南①挺进。蒋介石一心想消灭共产党，投降日本帝国主义。他一听说方志敏率领的这支队伍要北上抗日，立刻调动了许多反动军队，后边追赶，前边围堵。 方志敏率领部队，一路上给了蒋介石反动军队狼狠打击，仅仅一个月的工夫，就从赣东北打到长江边上，占领了安微省太平、泾县等好些地方。卖国贼蒋介石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赶忙集中了七倍于我的人马，围堵抗日先遣队。方志敏指挥部队英勇奋战，打垮了敌人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是敌众我寡，部队伤亡很大。一九三五年一月初，方志敏决定暂时转移，率领部队开向浙江的西南部。 隆冬的浙西南山区，白雪茫茫，浓雾重重。悬崖峭壁上铺着层层冰雪，高高的树干上挂着一根根冰柱。公路被敌人封锁了，英雄的红军战士们在崇山峻龄中， ①皖南一安徽省南部。皖，音wn,读作“碗”，是安徽的简称。 120 ==========第124页========== 不分日夜地限难跋涉。饿了，他们掘一些冬笋充饥，渴了，他们抓几把白雪吞咽。方志敏痔疮还没有好，在艰苦的行军中，他忍着病痛，镇定地指挥战斗。同志们看到他病情一天天加重，身体一天天虚弱，三番两次要用担架抬他，他总是微笑着拒绝了。他经常鼓励指战员说： “同志们，我们的斗争确实十分艰苦。但是，苦算什么？吃不得苦，革不得命1越苦，越要干！越苦，越要快乐！” 在方志敏带领下，英雄的队伍忍饥耐寒，攀上了多少悬崖绝壁，翻过了多少崇山峻龄1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向前。许多人的脚冻裂了，鲜血顺着脚印，染红了白茫茫的雪地。 一月中旬，队伍迂回到了江西东北部的怀玉山区。翻过怀玉山，就是赣东北根据地了。他们刚踏上山头，就受到了敌人的重重包围。方志敏当机立断，率领部队勇猛突围。经过激烈的战斗，先头部队打开了一个缺口，冲破了敌人的封锁线。才到山下，方志敏发他冲出来的只有八百多人，大部队还在后头，被敌人的主力截住了。方志敏立刻召集干部开了个紧急会议。他满怀着对党对人民的忠诚，对战友的深厚阶级感情，深沉地说， 121 ==========第125页========== “同志们，我们的大部队还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红军是革命的命根子，革命战士都是党的宝贵财富。我现在立刻返回去接应他们。你们带领战士，今晚赶到大十坪，占领阵地，准备粮食，等候我们。碰上敌人，就坚决打垮它。战斗中要勇猛顽强，机动灵活，不管有多大困难，一定要把党的这支队伍保存下来，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 说完，他带着几个随行人员，就返身上山了。顺着枪声激烈的方向，雪地里留下了一行行深深的脚印。 这时候，敌人已经用十四个团的兵力，把我军包围在方圆只有十五里的山头上。方志敏他们怀着对敌人的千仇万恨，勇猛地冲进了包围圈。 方志敏突然回来了，使同志们又是惊讶，又是焦急。过去，在根据地，同志们每当听到“方志敏同志来了”的消息，心情是多么振奋！可是这时候，方志敏突然出现在面前，同志们却感到非常不安！这是在敌人纵横交错的火力网中啊！指战员们满怀深情，对他门爱戴的首长说： “志敏同志，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返回来呢？1”方志敏平静地说： “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怎么能在这危急的时刻，离开大家呢？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急，我们的军团 122 ==========第126页========== 部和独立队，已经冲出了敌人的包围，正在胜利地转移1现在·国民党下了最大的本钱来对付我们。形势的确严重。但是，我们是举世无双的中国工农红军，是不可征服的滚滚铁流！国民党消灭不了我们，我们最后一定要消灭它！” 坚定的声音震荡着山谷、更加鼓舞着战士们战斗的信心。英雄的指战员们啊，在艰苦卓绝的突围战中，他们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叹过一口气。可是这时候，他们看着方志敏那消瘦的面孔，听着方志敏那坚定的话音，禁不住淌下了激动的热泪！壮丽的岁月一幕一幕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志敏同志啊，你在蒋介石叛变革命的大屠杀的血泊中，英勇地站起来，在毛泽东同志“工农武装据”的光辉思想指引下，领导赣东北人民，创造了光荣的赣东北革命根据地；你遵照毛泽东同志关于扩大人民武装的路线，创造了英雄的红十军，使它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成为中国工农红军的 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八年来，你与战友们同欢乐，共患难，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今天，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你依然和我们寸步不离！… 在方志敏的鼓舞和指挥下，英雄的指战员们从深陷的雪窝里跃起，迎着敌人的炮火，英勇突围了。一批又一批同志冲出敌人的包围圈。方志敏把剩下的队伍 123 ==========第127页========== 迅速编成一个团，打得国民党匪军鬼哭狼嚎。但是在敌人密密层层的包围当中，这一团人终因敌众我寡，弹尽粮绝，被打散了。方志敏也跟部队失去了联系。 七天后的一个黄昏，方志敏和几个机要人员来到了怀玉书院外面的一个小山头上。在七天七夜的激烈战斗中，方志敏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没有睡过一会儿觉，再加上又冷又病，他已经疲劳到了极点。山下国民党匪兵，象蚂蚁一样成群地向上爬。在这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方志敏严肃地对机要人员说：“我们要做一个忠实的党员，要坚决保守党的机密。”随即命令他们烧掉随身携带着的文件和密码，然后分散转移。 敌人对方志敏他们所在的山头，进行了严密搜索。方志敏隐蔽在密密的树林里，看着敌人一次又一次地猫着腰在树林里走过，他恨不得冲出去，跟敌人拚个同归于尽。可是，不能呀！党交给的任务，还得尽一切可能去完成！方志敏在树林里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下定决心：“如果被他们抓住，那就决心一死；如果不被他们抓住，那还可以为党做几十年工作。”他在心里骂道： “反动派呀反动派1这次我要是突围出去了，一定要跟你拚一死活！不打倒你，我决不会休止的！” 由于一个名叫魏长发的可耻叛徒告密，敌人知道 124 ==========第128页========== 方志敏肯定隐藏在这个山头上。他们连夜搜索，象一群嗜血的狼，搜遍了整个山头。 方志敏不幸落入了魔掌！那是一九三五年一月二 十四日凌晨。 · 125 ==========第129页========== 革命战士的本色 在树林里发现方志敏的，是两个干瘦干瘦的国民党匪兵。他们想，嘿嘿，这一下该发洋财了！这么个大官，口袋里还不装个千儿八百元钱？至于金镯子，金戒子，那也是少不了的。两个家伙争先恐后，搜遍了方志敏的全身，结果只找到一支钢笔和一块旧表，别的啥也没有。 两个匪兵哪里肯信！他们想：方志敏一定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个匪兵拿起手榴弹，拉出引线，装着要扔的架式，吼叫道： “把钱拿出来1要不，就炸死你。”方志敏轻蔑地看了看他，淡淡地说： “哼！别作出那个难看的样子！告诉你吧，我一个子儿都没有1想从我这里发洋财，找错门啦！” “决不会没钱，你一定藏在哪里了。”另一个匪兵说，“我是老出门的，你骗不了我。” “你骗谁，象你这样当大官的人会没有钱？”拿手榴弹的匪兵也不相信。 126 ==========第130页========== 方志敏看着这两个财迷穷凶极恶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他说： “别瞎忙了！告诉你们，我们不象你们国民党当官的那样钱迷心窍。我们是为革命，不是为发财。” 两个匪兵还是不相信，连忙四下里搜寻，结果真的什么也没有。两个匪兵失望了，只好争夺起旧表和钢笔来。最后两个人说好，把旧表和钢笔都卖掉，得了钱平分，才算了事。 从腐朽没落的反动阶级的眼光看来，方志敏这个共产党的“大官”，竞然身边连一个钱也没有，的的确确是非常奇怪的。但是方志敏，作为一个以解放全人类为已任的共产党员，他这样清贫，却真正体现了一个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政治本色。他不仅在被捕的时侯身上没有一个钱，就是在根据地十分繁荣兴旺的年月里，他尽管职位很高，权力很大，又何尝有过什么钱！ 在大革命的时期，方志敏虽然掌管着江西省农民协会的办公经费，可从来不滥用一分一厘，出去开会办事，常靠两条腿走。在赣东北，他是工农民主政府的主席，经手的钱有几百万元，却一点一滴都用在革命事业上。他的生活跟普通战土一样，每天除了粮食，只有四分钱的菜金，袋子里也不剥下一个铜板。他从不允许办事人员在生活上给他一点额外的照顾。他的一条裤 127 ==========第131页========== 带，用了好多年，断了又接，接了再用。北上之前，他留在赣东北的唯一财产，就是藏在深山里的几件旧汗衫和几双缝着补了的线袜。他自己在生活上这样艰苦廉洁，对家里的要求也很严格。他的家庭是一个光荣的革命家庭。他唯一的弟弟叫方志慧，是红十军的一个团长，很早就在战斗中牺牲了。一个姐姐也已出嫁，剩下年老的父母，在家里过着艰难的生活。有人劝他捎点钱照顾一下家里，他笑着回答说：“我管的都是公款， 一分一厘都要用在革命事业上！我个人哪来钱寄给家里呀！” 方志敏就是这样艰苦地奋斗着，工作着，生活着。他说得好：“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 艰苦朴素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本色。这一点，不仅那两个匪兵想不通，所有的剥削阶级寄生虫吸血鬼们，都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128 ==========第132页========== 沉默中的怒火 蒋介石国民党曾经在南京、安庆、芜湖等大小城市张贴布告说，谁抓到方志敏，就赏钱五万元，后来又增加到八万元。可是方志敏在群众保护下，多少次安全脱险，敌人就是抓不住他。这一回，国民党调动二十万军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方志敏抓到了，于是又登报，又广播，得意得象发了疯。 国民党反动派把方志敏从怀玉山押到上饶，迫不及待地召开了一个所谓“庆祝生擒方志敏大会”。他们想用这个会来吹嘘他们的胜利，给方志敏来个“下马威”，同时可以吓琥拥护红军、拥护共产党、拥护方志敏的老百姓。 整个上饶笼罩着一种阴沉的气氛。群众被匪军用枪通着，来到会场上。他们日夜悬念的方志敏带着脚镣手铐站在台前，说是“示众”，背后由一排持枪的匪兵押着。台上坐着的，都是国民党党棍、反动军官和地主豪绅。 国民党反动派的算盘又打错了！方志敏这个光明 129 ==========第133页========== 磊落的共产党员，哪里会害怕这一套！ 面对敌人寒光闪闪的刺刀，他挺起宽阔的胸膛，昂着不屈的头颅，多么镇定自若，多么高大威武】他深情地看着台下群众，目光是那样从容，那样安详！站在台下的，是革命根据地英勇不屈的人民。他们怀着对共产党的深厚感情，衷心爱戴方志敏。看到自己的方志敏同志站在寒风中，身上穿的是单薄的粗布衣裳，手上脚上戴着沉重的镣铐，他们心疼啊，一双双眼晴都噙着泪花。但是，从方志敏安洋的目光里，他们好象听到了方志敏的声音：“同志们，不要难过，坚强起来！眼泪不要流给敌人看！”于是他们拾起头，咬着牙，让点点泪水默默地流进心田，在这里重复着他们早就立下的誓言：子孙万代跟党走，刀新弹穿不变心。 整个会场寂静无声，只听得山上传来的滚滚松涛。长时间的沉默使敌人害怕了，他们看看方志敏，方志敏象一棵傲立的青松；又看看台下的人群，这人群好象变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顷刻间就要把他们化成灰烬。他们越看越心虚，越想越可怕，凶残的心不禁打起哆嗦来。 主持会场的白匪头目只想赶紧打破这可柏的沉默。他鼓起勇气站到台前，说了声： “现在呼口号！”接着一面举起拳头，一面声嘶力竭 130 ==========第134页========== 地叫了一句什么。可是跟着叫嚣的，只有台上的那些反动派，象藏猫叫似地，在空旷的会场上显得有气无力。台下的群众没有一个人举手，也没有一个人出声。 那个白匪头目暴跳起来，跺着脚，挥着拳头，发狂地吼叫道：“大家听到没有！一齐给我叫，不叫的枪毙！”接着又死劲大叫了一句。尽管他脖子胀得通红，声音都哑了，可是台下回答他的，仍然是可怕的沉默1 那家伙下子脸色刷白，摸出手帕来擦了擦额上的汗，嘴里喃喃地说：“都是共产党！都是共产党！” 台下的群众用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盯着白匪头子。方志敏深情地对台下的群众微笑，然后向气急败坏的敌人轻蔑地扫了一眼。 那个白匪头目跟同伙们交头接耳地商量了几句，急忙回过头来，朝台下喊道：“散会！” 台下没有一个人移动。那家伙一看这架式，心里直发毛，赶忙命令身边的匪兵：“带走1快1” 人们看到匪兵们七手八脚把方志敏押上囚车，就象潮水一样往台边涌过来。白匪头目们吓坏了，慌忙催促匪兵，“快1快1快开车！” “鸣1”的一声，囚车开动了。白匪头目们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群众的压力下，敌人在上饶演的这出“庆祝大 131 ==========第135页========== 会”的丑剧，没演完就只好散场。国民党反动派还不死心，还想在弋阳把这出丑剧重新演好。弋阳是他们把方志敏押送去南昌的必经之地，会场就设在信江南岸的凤凰山脚下。 弋阳是方志敏的故乡！方志敏是这块光荣土地上的英雄儿子在这里，他第一次懂得了阶级仇，民族恨；在这里，他第一次立下了献身于阶级和民族解放事业的战斗誓言，在这里，他用毛主席革命路线作指引，打响了赣东北农民武装暴动的第一枪，领导赣东北的人民建设了自己的红军和无产阶级革命政权！这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条龄，都留下了他战斗的脚印。这里的信江、葛河，都摄下了他英雄的身影。他钢铁般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他不朽的业绩，刻在每一个人的记忆里。在弋阳人民的心里，方志敏的安危胜过自己的生命！国民党却要在这里“庆祝”他们的“胜利”，真是瞎了他们的眼！他们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1忘记了住在这里的是什么样的人民！ 愚蠢的敌人，总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天上午，十多辆卡车，载着荷枪实弹的匪兵，押着方志敏的囚车离开上饶，向弋阳开去。弋阳的群众得到了消息都怒不可遏，不顾国民党大屠杀的刀光剑影，冒着生命危险，决心要把方志敏抢回来。他们拿起锄头、扁担、 132 ==========第136页========== 柴刀、菜刀，从磨盘山下，从葛河两岸，成群结队向县城跑来，他们要跟万恶的国民党拚个你死我活。 弋阳的群众在山坡上拚命奔跑，国民党的汽车轮子在公路上飞转。押送方志敏的车队刚到凤凰山下，那幕“庆祝”的丑剧还没来得及开场，反动县政府派来的人就急忙迎上去，向他们报告了老百姓要抢回方志敏的消息。匪军头目好象脑壳上挨了一闷棍，瞪着眼晴，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吼叫一声：“走！一”十多辆卡车押着囚车，象一群被猎人追急了的恶狼，仓惶向南昌方向逃窜。 愤怒的人群跨过信江，赶到凤凰山下。他]看到新搭的“戏”台孤零零地立在空场上，却没有一个人影。大家立即顺着公路追赶。可是那拚命奔逃的车队，已经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 ·人们紧頸着脸，充满仇恨的目光，直盯着南昌的方向。 133 ==========第137页========== 利用敌人的讲台 押送方志敏的车队仓惶逃离七阳、当天黄昏驶进南昌市区、在冷落的街道上耀武扬威地转了一圈，停在个阴森森的院子里。这就是国民党驻箭绥靖公署军法处的看守所。 方志敏昂首挺胸走下囚车。敌军法处的头头狞笑着问： “方先生，你现在有何感想？” 方志敏愤怒的双目，犹如两把锋利的剑，真逼敌人。他冷笑着说 “哼哼！先生们，不要高兴太早了！落入你们的魔掌、对于一个共产党员来说，只意味着一场新的战斗的开始。不信，就睁开你们的眼睛往下瞧吧！” 得意忘形的敌人哪里能听得进方志敏的警告。第 五天，他们又在豫章公园里搞起了“庆祝”的丑剧。 这一天，南昌城里戒备森严，杀气腾腾。沿街架着机关枪，禁止行人来往。豫章公园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刀枪林立，宪兵、警察、暗探，到处乱转。 134 ==========第138页========== 方志敏戴着脚镣手铐，威武地站在一辆铁甲车上。他向四下里看了一周，看见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正威逼着会场上黑压压的人群。 “又要演这出戏了1”方志敏心中暗笑。“好吧、你国民党想用这个办法来玷污我一个共产党员的尊严；想利用我的被俘，来动摇群众对我党的信仰和对革命必胜的信心，扑灭在人民心中的革命火焰。那是白日做梦，办不到！”他从容地环视着被迫赶到会场上来的群众，那一张张悲愤的沉郁的脸，使他又一次感受到群众对党、对革命的真实情意，心里感到无比温暖。他面对张牙舞爪的敌人，激起了满腔怒火。他决定利用敌人为他特意布置的这个讲台，对敌人发动又一次勇猛的冲锋。他要向群众揭露卖国投降的国民党反动派，宣传共产党抗日救国的正义立场。想到这里，激动的情绪立即转为异常镇定。他盯着敌人，等着他们这场戏的开场。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于咳了两声，拉长着声调开腔了： “各一位一女一士们，先一一生一一们，他，就是—一方志敏！咳！他一他，…” 方志敏不等他说下去，高举起戴着铁镣的右臂，正气凛然地说： 135 ==========第139页========== “同志们！同胞们！我很高兴，今天我能和大家见面，能和大家讲话。” 这铿锵有力的声音，顿时使沉默的会场活跃起来。群众眼眶里滚动着热泪，有的惊异地望着他，有的正在相互私语。在寒风中缩着脖子的敌人，被方志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慌了，一时不知怎么才好，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方志敏一你… 方志敏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顾滔滔不绝地往下讲： “同胞们！我们中国外受帝国主义的侵略压迫，内受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统治剥削，国已不国，民不聊生。要救我们中国，要为我们人民谋生存只有实现共产主义！今天国难当头，我们共产党先遣北上，英勇抗日；但是国民党蒋介石却卖国求荣，枪口对内1…” 方志敏的话，如一把锋利的钢刀，插向敌人的心脏。敌人如坐针毡。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哇哇”乱叫起来： “你，你，你1…” 方志敏理直气壮。只听得他那威武雄壮的声音，继续在会场里回荡： “同胞们，蒋介石搞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对人 136 ==========第140页========== . ==========第141页========== ==========第142页========== 民欠下了累累血债！今天，他们又残杀了成千上万的爱国同胞。爱国有罪，抗日有罪，这就是汉奸卖国贼蒋介石他]的主义。他们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败类！…” 敌人表面上气势汹汹，内心里非常虚弱，被身带铁缭而满怀正气的方志敏斗得一败涂地。领头的吓慌了手脚，气急败坏地对他的喽罗嚷叫道： “给我押下去！押一一下一去！”方志敏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大声地说： “希望你们继续我未完成的事业，努力奋斗吧！”这气壮山河的声音，回荡在笼罩着白色恐怖的南昌城的上空。 敌人胆战心惊地把方志敏推进了囚车。愤怒的人群昂着头，挺着胸，迎着敌人的机关枪口，象潮水一般朝着囚车开走的方向浦去。… 滚滚赣江掀起了万丈波涛。方志敏顶天立地的英雄形象，屹立在人们的心中！国民党又一幕“庆祝”的丑剧，就这样一败涂地地收场了。 189 ==========第143页========== 坚贞不屈 人民公敌蒋介石接到了俘获方志敏的报告，马上打机密电报给南昌“绥请公署”主任顾祝同，命令他一定妥劝方志敏投降。于是，国民党的大小头目纷纷出笼，什么江西省党部的书记长，什么弋阳县的伪县长，甚至连只教过方志敏几天书的“先生”都提着水果、点心，跑到监狱里来“探望”。他们来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堆着笑；可是走的时候，都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他们苦心设计的劝降计划，一个个都被方志敏那义正词严的痛骂打得粉碎。 正在这伙反动家伙一筹莫展的时候，敌军法处副处长，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却十分自信地说：“让我试试看。”随即吩咐把方志敏带进审讯室去。 方志敏双脚拖着铁镣，昂首挺胸，跨进了阴森森的审讯室。那个副处长正在捉摸怎么对付这个如钢似铁的共产党，仰头一看方志敏神态自若，正气逼人，不由得心里一楞。他急忙掩饰自己内心的虚弱，脸上勉强堆着笑，弯着腰摊开手，虚情假意地说： 140 ==========第144页========== “方先生，清坐，请坐！” 方志敏用锐利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好象要刺透他的五脏六腑。这家伙只感到自己没处躲藏，忽然发现这里并没有给方志敏准备好坐位，便回头对他们的卫兵喝道： “给方先生端把椅子来！快1” 卫兵急忙搬来一条长凳，往中间一放。副处长就怒气冲天地骂道： “混蛋！叫你端椅子】你没听见吗？椅子1”卫兵又出去端了把椅子来。刚放下，副处长又叫开了： “放端正一点，放端正一点。” 方志敏看着这丑恶的表演，心里忍不住好笑。等卫兵把椅子放端正，他又开双腿，昂着头坐了下来。 那个副处长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装出非常诚恳的样子说： “呃，方先生，今天，呃，兄弟找你来，呃，想跟你谈谈。你是个有才干的人嘛，见，呃…” 方志敏看这家伙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样子真叫人恶心，就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有话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哦，哦，好，好！我们想，想请你到我们国方来做 141 ==========第145页========== 事。”副处长一边说，一边眯缝着老扇眼，贼溜溜地偷看方志敏。 方志敏冷冷地一笑，说道： “哦？叫我到你们国方去做事？我能做什么事呢？” 副处长听方志敏这么说，还以为有了点儿松动，赶忙往前凑了凑，连连说道： “你能的，你能的，你能做事的。方先生能做很多很多的事。这个我知道，上面也知道。不然的话，杀了多少你们的人，何以还留下方先生呢？请方先生相信，我这话全是真的！全是真的！我可以保证，上面要重用方先生啦！” 方志敏早就料到敌人会来这一手，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共产党员都是深刻信仰共产主义的！跟你们国民党是誓不两立的。” “算了吧，方先生1”副处长装模作样地摇着头说，“你们已经一败涂地，何必呢？” “不！”方志敏庄严地驳斥道，“在军事上，我们不过暂时受到了一点挫折，但是在政治上，我们并没有失败，而且永远也不会失败！共产主义必然要代替资本主义！最后胜利一定是我们的1” 142 ==========第146页========== “就算是这样吧！”副处长煞有介事地说，“你们的共产主义要得到成功，我看顶快也得二百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子，去为几百年后的事情拚命呢？” 方志敏用蔑视的眼光直盯着副处长，义正词严地说道： “这是你们永远也理解不了的。因为你们活着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我们共产党人却是为了党的事业，为了解放全人类！为了党的事业的成功，我们毫不稀罕那华丽的大厦，却宁愿居住在卑陋潮湿的茅棚，不稀罕美味的西餐大菜，宁愿吞嚼刺口的苞粟和菜根；不稀罕舒服柔软的钢丝床，宁愿睡在猪栏狗窠似的住所，不稀罕闲逸，宁愿一天做十六点钟工作的劳苦；不稀罕富裕，宁愿困穷；不怕饥饿，不怕寒冷，不怕危险，不怕困难。…傻吗？这是人类最崇高的人。” “方先生，”副处长还要为他们那腐朽的人生哲学辩护，“古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随风转舵，是作人的必要本领哟！…” 方志敏怒不可遏，厉声斥责道： “什么识时务的俊杰！就是你们这群对帝国主义级颜婢膝的吃人魔鬼。你们躺在白骨堆上，吃人民的肉，喝人民的血，出卖祖国，出卖灵魂，这就是你们这群法西斯匪徒的‘本领’！蒋介石是个什么东西？让你们 143 ==========第147页========== 跟他一起去遗臭万年吧！告诉你，我们共产党人顶天立地，决不做那种没有气节的卖国贼。” 副处长被骂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但是还不肯认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狞笑着说道： “方先生，你们那个孔荷宠，方先生还记得吧！”方志敏一听到这个发臭的名字，心里又是厌恶，又是气愤。孔荷宠是个可耻的叛徒，混进了革命队伍后，担任过赣东北根据地的重要职务，后来在敌人高官厚禄的引诱下投降了敌人。今天，敌人为了诱骗方志敏，竞然把这样一条软骨虫拿来当王牌，怎能不激起方志敏的愤怒！方志敏淡然地说： “哦，这个人啊，我知道，是个无耻的东西1” “什么，他无耻？方先生，我告诉你”，副处长眨着老鼠眼，“他现在任少将参议！极蒙上面的信任。每月 五百元的薪金，五百元啊！” “嘿嘿」”方志敏冷笑一声，“少将参议，薪金五百元，无耻！”方志敏按耐不住对叛徒的愤怒，把“无耻”两个字说得特别重，面后冷冷地说，“请你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们共产党人不爱金钱，也不爱官职！” “方先生，你说他无耻。我们说，他这是觉悟！”副处长故作镇静地说。 “什么觉悟！”方志敏的话象一连串子弹，猛烈地射 144 ==========第148页========== 向敌人和叛徒，“抛弃自己的共产主义信仰，撕毁自己以前的斗争历史，扑地一声跪倒在敌人面前，跳进你们那暗沉秽臭的污水潭里，和你们一道去轮，去掳，去刮，去榨，出卖可爱的中国，残杀无辜的工农。保住自己的头，让朋友的头滚落下地；保住自己的血，让朋友的血喷射出来。这只是混进我们队伍的少数几个无耻的叛徒所干的勾当！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狗1是猪！是一些猪狗不食的东西！让他们和你们一起，走进你们那肮脏的历史的垃圾堆里去吧！我们干百万革命者，就是要扫除你们这一堆垃圾。我们的目的，是至死也不会变的！” 副处长象被火烧着了屁股一样蹦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方志敏，我提醒你，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个犯了法的人！” 方志敏寸步不让，大声斥责道： “住口，我犯了什么法！抗日救国犯了什么法！屠杀抗日的人民才是真正的犯法！犯法的是你们！是你们的主子蒋介石！” “我警告你，方志敏！”副处长完全暴露出杀人魔鬼的原形，“枪毙你是上面的命令1枪声一响，就什么都完了。” 145 ==========第149页========== 方志敏气贯长虹，声振寰宇： “你们只能砍下我的头颅，不能动摇我的信仰。为了共产主义牺牲，为了革命流血，我心甘情愿，无所畏惧1” “给我押下去！快押下去！”副处长象中了枪弹一样，向后瘫倒在椅子上。 方志敏不禁放声大笑。审讯室，军法处，整个国民党反动统治，都在这响亮的笑声中摇晃起来。 146 ==========第150页========== 拿起笔来战斗 低矮潮湿的牢房，不管晴天雨天，不管白天黑夜，总是阴森森的。多少共产党员，多少爱国人士、抗日英雄，多少无辜百姓，在这里受着残酷的摧残，在这里惨遭杀害。但是也就在这里，他们顽强地生活着，坚定地战斗着。 方志敏拖着沉重的脚镣，披着薄薄的灰大衣，站在囚室窗前凝视着一小块铅灰色的天空。他想：这一回被敌人抓住，死是肯定的了。革命嘛，还能没有牺性？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一个共产党员，决不能坐着白白地等死，应该把敌人的监狱变成打击敌人的战场，战斗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把监狱中的同志们组织起来，建立党支部，开展对敌斗争。他想组织难友们越狱，尽可能让一些同志出去继续为党工作。他想应该拿起笔来，向人民宜传自已的信仰，向党汇报自己的思想。 主意打定，他把看守叫来，对他说： “你去传个话，我准备写点东西，叫他们把笔墨纸 147 ==========第151页========== 砚送来。” 敌人以为方志敏要写什么对他们有用的材料了，赶紧送来了笔墨纸砚，还搬来了一张小小的桌子和一条凳子。 方志敏看着五寸来长的毛笔杆，不禁陷入了沉思。在寒冷的牢房里，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要写的东西真是太多了。可是生命有限，时间紧迫，必须先拣最紧要的写。他想到，当前党的中心任务是赶走日本帝国主义，消灭汉奸卖国贼。应该写一篇这样的文字，揭露蒋介石卖国投降的真面目，激发人们的爱国热情，鼓舞人们去赶走日本帝国主义，推翻万恶的国民党黑暗统治，建立独立、富强的新中国。 方志敏想到这里，浑身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的心冲破牢房，穿过铁丝网，翻翔在祖国辽阔的土地上。啊，可爱的中国啊一我们的母亲，你有悠久的历史，古老的文明，有辽阔的疆土，壮丽的山河，有四万万勤劳、朴实、勇敢、智慧的优秀儿女。可是帝国主义面对你流下了贪婪的诞水，露出了凶残的撩牙。它伸出了僵硬的魔爪，张开了血盆大口，罪恶的铁蹄踏在你健美的躯体上了！多少屈辱的回忆，多么悲惨的现实，积在心头的阶级仇、民族恨，象喷泉一样涌了出来，他热泪滚滚，眼睛渐渐模糊了。 148 ==========第152页========== 方志敏从悲愤中抬起头来，他想起了伟大的党1祖国啊，面对这凶恶的帝国主义强盗，由你最优秀的儿女组成的中国共产党挺身而出，正在组织起全国的工农奋起抵抗，立誓要把它赶走，把它消灭，保卫你一可爱的中国！可是潜藏在你身上的害虫，吸血鬼，卖国贼蒋介石反动派，却用枪炮残杀我们的同胞。他们要投降帝国主义，无耻地把你出卖1我们一定要打倒卖国汉奸投降派，赶走日本帝国主义【祖国啊，到那时，你的面貌就会被我们改造一新。到处都是活跃的创造，到处都是日新月异的进步。你也会更加雄伟壮丽，英勇地站立在人类面前。这个光荣的日子，决不会在遥远的将来，而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 方志敏越想越激动，拿起笔来写下了五个大字：《可爱的中国》。接着奋笔疾书，把满腔奔腾澎湃的思潮，全都倾注在几张薄荐的稿纸上。 窗外黑色的围墙，渐渐幂出了淡淡的轮序。天快要亮了，方志敏又开始了新的战斗的一天。二十多年来的革命历程，又一齐涌上他的心头。峥嵘的岁月，崎岖的征途，每一时，每一日，每一个脚印，每一段行程，都是和党的事业、阶级的事业、人民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啊！战斗的硝烟，高昂的战歌，清贫的生活，困难的考验，胜利的欢乐，错误的教训，成功的经验，艰 149 ==========第153页========== 苦的搏斗，辉煌的战绩，一幕又一幕在他的回忆中交替出现。多少光荣殉难的战友，多少不朽的革命先烈，一张张英雄的面影，一幅幅悲壮的图画，清晰地重现在他眼前。更多的同志们还坚强地活着，还在继续为党的事业艰苦奋斗。方志敏想到他们]，一个个勇猛无畏的阶级战士似乎又来到了他的身旁，使他极大地振奋起来。 方志敏想：自己将要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了！前方的战友们，千百万革命人民要是能从鲜红的血泊中得到力量，得到教训，那也是十分宝贵的啊！如果能这样，血就没有白流！应该把赣东北的革命斗争史全部写下来，要抓紧时间写，拚命地写，写下来向党汇报，给同志们提供参考。 还有，这囚禁自己的人间地狱，也必须写下来。必须把国民党残杀革命者的惨绝人襄的暴行，无情地公诸于世。让人们更加看清那满口仁义道德的蒋介石国民党，究竞是怎样一个青面獠牙的吃人魔鬼！必须鼓舞人们奋起战斗，去摧毁这人间地狱，推翻国民党反动派的黑暗的罪恶统治。 还有，孔荷宠一类无耻叛徒。他们投机革命，混进了革命队伍，却被敌人的血腥镇压吓破了胆，被敌人的高官厚禄、金钱美女熏黑了心，可耻地叛变了革命，投 150 ==========第154页========== ==========第155页========== ==========第156页========== 降了敌人。要撕下他们骗人的画皮，揭露他们的罪恶行径。要同志们擦亮眼睛，随时肃清这类隐藏在身边的最凶恶的敌人！要用自己的革命经历告诉后来的同志们，对于共产主义的书籍应多多的而且用力地去研究一番。只有在理论的政治的认识上站稳脚步，才不至于随时为某些现象或谣言而动摇自己的革命信仰，才能革命到底！ 天空是灰暗的，铁牢是寒冷的，方志敏却被火焰一般的激情燃烧着。 他机警地避开敌人的目光，争分夺秒，不停地写着，写着。 囚室里的灯光彻夜不息。病中的咳嗽声时起时伏。桌边的袖漆被磨得发亮。 风雨送走了春天，带来了酷热的盛夏。涔涔的汗珠不住地滴落在铺开的稿纸上。写好的稿子一天天增高，人“天天消瘦1 方志敏把写好的文稿藏在床头的一个墙洞里，经过几个月的奋战，文稿积了厚厚的一叠。这鲜血凝成的历史记录，怎样才能交到党中央去呢？当时毛主席正事领红军在长征路上，党的地下组织又找不到。怎 153 ==========第157页========== 么办？方志敏想着想着，终于想到了鲁迅先生。 方志敏没有见过鲁迅先生，可是读过他的不少文章。常常被他那坚定的革命立场和爱憎分明的阶级感情所感动。方志敏认为，鲁迅先生是共产党人最信得过的同志和战友。这些文稿如果能交到鲁迅先生的手里，托他转给党中央，那是再可靠也没有了。于是，方志敏郑重委托监狱里一个受过他影响和教育的人，要他无论如何把这些文稿秘密带出监狱去，设法交给当时住在上海的鲁迅先生。 一九三五年严冬，方志敏烈士已经牺牲快半年了，他用鲜血和生命写成的文稿，才经过无数周折，转送到上海鲁迅先生手里。鲁迅先生打开纸包，上面是一封用米汤写成的信。他把信纸轻轻地放在滴了碘酒的水盆里，信上的字迹显现出来了，署名是“方志敏”。信里说，他在监狱里抱定了牺性的决心，要求鲁迅先生想办法把另外三张用米汤写的信纸和一叠文稿，转交给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鲁迅先生激动地翻开文稿，接着往下看，《可爱的中国》、《清贫》…一篇篇都是血与火的记载，一字字都表达了对祖国的深情热爱，对党的无比忠诚，对革命胜利的坚定信心。鲁迅先生深深地感动了，他含着热泪，一口气把文稿读完，心头再也无法平静！他冒着 154 ==========第158页========== 生命危险，把这些珍贵的文稿藏起来，又经过许多周折，终于转交给了党中央。解放后出版的方志敏烈士的遗作之一一《可爱的中国》，就是经鲁迅先生的手保存下来的。 155 ==========第159页========== 他看到了新中国的曙光 南昌的盛夏是闷热的，尤其是晚上，由地面上散发出来的蒸腾的热气，更使人闷得透不过气来。这一天，方志敏心头感到格外爽快。因为他从一张包东西的国民党旧报上，看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毛泽东同志率领红军长征，已经到达了贵州省的遵义。这个消息犹如一阵渴望已久的清风，吹散了牢房里沉闷的空气，使得方志敏神清气爽。 十多年来，方志敏从亲身的革命斗争实践当中，深切地感受到，有了毛泽东同志的领导，革命就会从胜利走向胜利；离开了毛泽东同志的领导，革命就会遭受挫折。今天在敌人的囚牢里，在斗争最艰苦的时刻，方志敏得到这样的消息，更是思潮澎湃，热血奔腾。是毛泽东同志，在农民运动受到诬蔑和咒骂的时候，发表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这篇光辉的革命文献，深刻地揭露和批判了国民党右派和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分子，为全国农民群众说了话，撑了腰，给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是毛泽东同志亲自领导 156 ==========第160页========== 的中央农委，指示江西的农会会员们，粉碎了国民党右派争夺农民运动领导权的阴谋，保卫了革命的印把子；是毛泽东同志亲自点燃的井冈山斗争的星星之火，在赣东北、在全国各根据地发展成燎原之势！在李立 三搞“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危急关头，是毛泽东同志肯定了赣东北根据地实行的政策“是正的”，擦亮了他们的跟睛，坚定了他们的信心！在王明这个机会主义路线的头子派来的人把赣东北党的工作说得一无是处，对方志敏等同志进行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时候，是毛泽东同志热情表彰了赣东北同志“同样是模苑工作者”，使他们在错误潮流面前心明眼亮，无所畏惧！… 方志敏含着欢欣的热泪，仰望着铁窗外面深速的夜空，北斗星正朝着他放射出明亮的光辉。铁牢，困住了他魁悟的身躯；镣铐，锁住了他的双脚。但是他的心啊，越过关山万重，飞到了他日夜思念的毛泽东同志身旁，飞到了长征红军的战斗行列里！ 正在方志敏思潮奔腾的时候，一个难友给他送来了一张报纸。方志敏捻亮油灯，急忙翻阅起来。虽然这是张国民党的报纸，可是在字里行间，他从反面又发现了一条消息：中央红军在贵州娄山关打了一个大胜仗，消灭了国民党部队两个师。呀，这又是一个多么振奋 157 ==========第161页========== 人心的消息啊！方志敏眼晴里滚动着欣喜的泪珠。他好象看到了毛泽东同志正指挥着千军万马，从一个胜利走向一个胜利。那沿路阻挡红军长征的敌人，一个个被击破；那跟在红军屁股后边追赶的敌人，一个个被甩得远远的。他高兴，他潋动。他银不能砸断镣铐，冲出牢笼，和红军战士一起去呐喊！去冲锋！去战斗！他满怀胜利的喜悦，拿起笔，在报纸的空白处写下了他衷心的祝贺： “亲爱的全国红军同志们！我在狱中热诚的庆祝你们的伟大胜利！希望你们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坚决战斗，全部消灭白军，创造新中国！” 写完，他又回到窗前，脸上露出无限欢欣的笑容！他透过铁窗，凝望着北斗星。北斗星多么明亮呀，离得他多么近呀，好象就在铁窗外面，一伸手就能接触到。他似乎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黑暗的社会即将被推翻，代替它的将是光辉灿烂的新中国。 158 ==========第162页========== 光华照河山 几个月过去了。敌人从方志敏那里一个字也没有得到，于是加紧了对他的迫害。每天只给他两小碗霉烂的米饭，里边尽是稗子、沙子；只给他两小碗水，喝的、洗的全在里边。方志敏这副无产阶级的硬骨头，在斗争的烈火中炼得越来越坚强了。他一面抓紧写文稿，一面积极准备越狱。 七月底的一天，方志敏冒着酷署，伏案疾书，正在争分夺秒地赶写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创立的历史这篇非常重要的文稿。忽然走进一个人来，偷偷地告诉他说，蒋介石最近秘密到了南昌，知道劝降已经绝望，决定向方志敏下毒手了。 方志敏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拚命赶写那篇文稿，就是为的在栖性以前争取时间，现在知道了为党献身的日期就要到了，就更需要抓紧写了。但是在死以前，还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呢？还有些什么话必须向党向同志们讲呢？一个月以前，他为了防备敌人突然把他处死，把必须对党对同志们 159 ==========第163页========== 讲的话都写下来了，同文稿藏在一起。这时候，他取出信来，轻轻地念了一遍，好象同志们就在他的面前昕。他一边念，一边添写还要说的话。 阴暗的牢房轻轻地响起了那深沉有力的声音：“同志们，十分亲爱的同志们！永别了！请你们努力吧！我这次最感痛苦的就是失去了继续为党工作的机会1你们要知道，你们能够为党工作，为党斗争，那是十分宝责的！希望全党同志一致团结在中央领导之下，用尽自己的体力和智力，学习列宁同志一天做十六点钟工作的精神，努力为党工作！如有哪个同志，不执行党的决议和指示而消极怠工，那简直不是真正的革命者，而是冒牌党员。这样的人，是忘记了国良党囚牢里有好几万党的同志，正在受刑吃苦，忘记了国民党的刑场上党的同志流下的斑斑血迹，忘记了我们的主力红军正在川黔旗湘①艰苦地俄斗，更忘记了千千万万的工农劳苦群众正在蹄饥号寒无法生存。 “同志们，亲爱的同志们，鼓起更加昂杨的斗志，前进吧！我死了，但在我流血或在我瘗骨②的地方，或许会长出一朵可爱的花来，这朵花，你们可视为我的精神 ①川黔滇湘一川是四川的简称，黔是贵州的简称，片，音a如，读作“钱”，滇是云南的简称，滇，香da,读作“颠”，湘是湖南的简称。 ②业骨一埋弄遗体。患，著y1,读作“衣”。 160 ==========第164页========== 寄托吧！在微风吹拂中，如果那朵花上下点头，那可视为我在向中华民族解放奋斗的爱国志士致以革命的敬礼！如果那朵花在左右摇摆，那就视为我在提劲儿唱着革命之歌，鼓励战士们前进啦！” 写完了，他把信放回床头的墙洞里，又接着赶写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创立的历史。 囚室里依然闷热、沉静。方志敏依然情绪稳定，看不出一点变化，只是通宵地埋头写东西。残暴的敌人在囚室周围增加了岗哨，刽子手们鬼蜮般地在墙外游荡，他]心里是那样空虚，那样恐慌1 一九三五年七月的一个黎明，在细雨蒙蒙中，突然 一声声慷慨激昂、气贯长虹的口号声，冲破黎明前的黑暗，从南昌百花洲的草地上向四面传开去：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卖国的国民党1”“中国共产党万岁1”“红军胜利万岁1” “共产主义在全世界胜利万岁！”“毛主席万岁！” 罪恶的枪声，把人们从恶梦中惊醒。多少悲愤的脸，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方志敏同志牺牲了1 161 ==========第165页========== 永远活在人门心里 国民党为了掩盖他们血腥得杀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的滔天罪行，不敢在报纸上公布杀害方志敏的消息。他们还想欺骗国内外人民，出动一架义一架飞机到处散发传单，说什么方志敏“投诚归降”了。这个弥天大谎，怎么能骗尽天下人的耳目。最早知道方志敏英勇洒牲的，是关在军法处监狱里的同志。 监狱里的地下党，在牢房里秘密举行了追悼会。他们决心遵照方志敏的遗嘱，以方志敏为榜样，跟敌人斗争到底。 在根据地坚持游击战的广大军民，得到了方志敏英勇牺性的消息，决心以百倍的阶级仇很打击敌人。 在长征途中的红军指战员，也得到了方志敏英勇牺性的消息。他拿们决心化悲痛为力量，以更加奋勇的精神，迎接爬雪山、过草地的战斗1 历史的长河奔腾不息，革命的洪流滚滚向前。在那革命战争的年代里，方志敏用鲜血和生命谱写的英勇悲壮的革命战歌，响彻在万水千山的长征途中，响彻 162 ==========第166页========== 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攝场上，响彻在埋葬蒋家王朝的滚滚铁流里。…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一九四九年 十月一日，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毛主席亲手在天安门广场上，升起了新中国第一面五星红旗。举国欢腾，凯歌四起。方志敏烈士生前为之呐喊、为之战斗、为之流血的可爱的中国，以崭新的姿态吃立在世界的东方！ 红日出东方、国旗耀彩云。在解放了的祖国大地上，“到处莺歌燕舞”、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东风催育下，如烂漫的山花，含苞初放。在毛主席继续革命的号角声中，我们伟大的祖国正以更加坚实的步伐，前进在社会主义的光辉大道上，我们伟大的人民正在为实现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登攀更加奇伟、更加险峻的高峰！ 方志敏烈士栖性四十多年了。 今天，当人们怀着崇敬的心情，来到方志敏烈土陵园，肃立在烈士墓前，眼望着毛主席光辉题字的时候，当人们手捧方志敏烈士用鲜血写成的遗著，读着那一行行、一字字血与火交炽的壮烈诗篇的时候，一个无产 163 ==========第167页========== 阶级英雄的光辉形象巍然出现在眼前。人们不禁热血沸腾，心潮澎湃，默默地在心头立下了钢铁奢言。 多少人宣誓：要以方志敏烈士为榜样，学习他热爱毛主席，坚决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高度无产阶级觉悟。大家坚信：只有热爱毛主席，坚决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革命才能不迷航，斗争才能有力量，才能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多作贡献。 多少人宣誓：要以方志敏烈士为榜样，学习他为革命刻苦攻读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大家知道：在社会主义社会里，阶级斗争非常尖锐、复杂。只有掌握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这个强大的思想武器，才能在复杂的阶级斗争中，识别真假马克思主义；才能清醒地看到走资派就是党内的资产阶级，击败他们安图复辟、倒退的阴谋，使社会主义革命从胜利走向胜利。 多少人宣誓：要以方志敏烈土为榜样，学习他英勇战斗、坚贞不屈、反对投降、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大家看到：在现实的阶级斗争中，走资派还在走，投降派确实有。在毛主席和党中央的领导下，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的革命人民，就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反修防修，反对投降，才能坚持革命，将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 多少人宣智：要以方志敏烈士为榜样，学习他平等 164 ==========第168页========== 待人，不搞特殊，清贫廉洁，艰苦奋斗的无产阶级的革命本色。大家懂得：革命在深入，斗争在继续。只有保持无产阶级艰苦奋斗的革命本色，才能坚决打退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进攻，才能自觉抵制资产阶级法权的侵蚀，才能永葆革命的青春，继续革命永向前！ 少年同志们！当你读完这本书以后，你准备怎样向方志敏烈士学习？你又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请你好好地想一想，用实际行动作出回答吧！ 死难烈士万岁1 165 ==========第169页========== 本书是在中共江西省委、上饶地委的热情关怀和支持下，中共弋阳县委的直接领导下，由编写组编写，丁凯同志执笔，李开邦同志参加了插图工作。在编辑出版过程中，工农群众、老红军和少年读者都提出了宝贵的意见，江西省革命烈士纪念堂提供了革命文物照片和资料。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编辑部 一九七六年六月 ==========第170页==========